她躺在他和鬱南行曾經的臥室裏,床還是那張床,房間已經重新布置過,擺放的都是屬於另外一個女人審美的裝飾。
徐煙動了動身體,疼得她直抽氣。
她起來,推開房門出去,果然,門沒有再上鎖。
下午,有百貨公司的人來,送了一堆衣服。
徐煙看著他們進進出出,心中好笑,鬱南行這是在為他害死了自己的兒子,而補償?
可是,他害死的,又豈止是他自己的兒子?
在房子裏轉了一圈,徐煙竟沒看到肖瀟。
傍晚的時候,鬱南行回來了。
他們各占一邊,安靜的吃著晚飯,時間突然跳過了一節,好像他們兩個仍舊是曾經恩愛有加的夫妻。
洗完澡,他出來,將她按在床上,享受了一番。
徐煙沒有掙紮,沒有拒絕,甚至還配合的哼哼了幾聲。
他滿足之後,徐煙披著衣服起來了,她半跪在床邊的燈光下,臉上還有一點兒未消退的紅暈。
“鬱先生滿意了嗎?什麼時候能讓我見我弟弟?”
兩人親密無間的時候,好像真的回到了從前。
而鬱南行忽然回味起和她結婚一年的那段日子,她嬌怯活潑,為了討他歡心,什麼事都肯去做,隻要他笑一笑,她就能盯著他看半天。
那種被人完全放在眼中的感覺......現在卻隻剩下皮肉交易。
鬱南行頗具線條感的臉部輪廓隱在燈光裏,他點了一支煙,霧氣飄散到徐煙的鼻端,她按了按發疼的腹部。
“昨天的錄音,聽到了?”
他瞥了一眼垂著臉的徐煙:“什麼時候賠我一個孩子,什麼時候我讓你見他。”
徐煙尚存幾分紅的臉,瞬間刷白。
她在忍耐,忍得眼眶都紅了。
他怎麼敢!
在把她按在手術台上拿掉了一個孩子,又害死了她將八個月大的兒子,他怎麼還敢讓她還他一個孩子?
無恥!
“是你害死了你自己的孩子!”
“是你!”
鬱南行倏然起身,眼神犀利狠厲:“徐煙,你若不自以為是替徐楠出頭,那個孩子本能好好的來到這世上!”
“鬱南行,”她笑,眼裏含著淚光,“你忘了,打從一開始,你就不認為那是你的孩子,你讓我去拿掉他!你說他是野種!現在你跟我說,若非我替徐楠出頭,那個孩子能好好生下來,你怎麼敢!”
“真覺得,是你逃出了我的手掌心?”
鬱南行將她甩開,丟了一張照片在她臉上,是她在縣城當收銀員的照片。
他什麼都知道!她在哪兒,做什麼,一直都在他掌握之中!
“你跟蹤我?”
男人拿出一支煙來,放在手上敲了敲:“既然你說你肚子裏的,是我的種,未免萬一,我當然得留點心。”
借口!
徐煙呼吸都在顫抖,她怎麼會愛上這麼一個無恥、狠心的男人?!
“我不會替你生孩子,你想要的,讓肖瀟幫你生。”
“不給我生孩子,卻願意陪我睡。徐煙,真把自己當賣出來的?”
他說得話再難聽,她也能忍下來:“是。”
下巴一揚,她看著他笑,狠下心來丟掉無用的尊嚴,她眼梢微挑,帶著嫵媚,抬手往鬱南行的胸口裏鑽。
“鬱先生還滿意嗎?”
她說著,像條蛇一樣往他身上貼:“隻要你答應,我什麼都可以做。”
她一邊說,柔軟的手指往下麵爬,弓著身子,慢慢的挪下去。
她的指尖微涼,似潺潺的溪水往下流淌,一點一點勾起火來,沸騰,熱烈,澎湃.....
鬱南行身體猛的一僵,抓住造次的手指,同時揪住她的頭發,將人提了起來,毫不留情的丟了出去。
他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迅速拿了衣服披在身上,狠狠的瞪著徐煙。
那樣厭惡。嫌棄:“下貝戔!”
他摔門出去。
下貝戔?是啊,她是下貝戔,才會被他拋棄、傷害、折磨,她是下貝戔,才會上趕著嫁給他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才會坐了五年牢出來,還對他抱有期望!
下貝戔......
徐煙趴在床上,一隻手按在腹部,那條橫亙在她腹部的醜陋疤痕,她轉過臉去,半邊臉頰埋在柔軟的杯子裏,眼睛盯著頭頂上的天花板,她臉上在笑,眼角的淚滑下來,隱沒在被褥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