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子清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南宮昱看著她卻沒有說什麼,吳子清倒覺得很奇怪,如若是之前南宮昱肯定會仔細盤問她去了哪裏,跟什麼人見麵,而每日彙報自己的行程也成為了吳子清的一種習慣,而今天這樣的情況,吳子清隻覺得大概是出了什麼事情。
果然過了一會兒南宮昱緩緩說道:“過些日子我可能都會很少回來,你沒事可以出去跟你的新同學多聚一聚。”
吳子清小聲詢問道:“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南宮昱卻正色說道:“你什麼時候這麼關心過我的事情。”
吳子清就再也沒有說話,他對自己永遠都是帶著刺的刺蝟,傷人卻不自知。吳子清隻能應了一聲,鎖上門進了自己的房間,心想本來是想叫他不要太累要注意身體的,想來他也不會聽自己說完。
但是南宮昱對自己所謂的政策的放鬆,倒是讓自己有機會跟學校裏的新朋友多相處,開學以來她總是放學就飛奔回家,即使是跟應月娥出去也總是會找各種借口趕快回去,所以在學校的新同學眼裏,她是一個怪人,而她們久而久之也就疏遠她了,搞得她跟之前在景安一樣,除了應月娥並沒有什麼親近的朋友,不過即使應月娥她也跟她保持適當的距離。
上海如此繁華之地,吳子清心想如若不仔細的逛一逛豈不是浪費,便主動跟應月娥提議要去逛一逛應月娥當然樂意奉陪,這天的應月娥興致很高的帶吳子清到百貨商場內挑衣服,卻沒有給吳子清反應的時間,給她挑了一身新式樣式的晚禮服,吳子清什麼時候穿過這種衣服,隻覺得穿在身上不倫不類,忙推拖著說這種衣服不適合自己,而應大小姐怎麼會聽,隻讓人把那件衣服打包了,神秘兮兮地跟她說:“這件衣服算我借你,因為你今晚要陪我去一個地方。”吳子清隻能尷尬的換上那身衣服,猶豫著點了點頭。
應月娥似乎很滿意,對隨行的軍官說道:“去杜公館。”那人隻是點了點頭,而應月娥隻拉著她走了,她們來到的是法租界的一棟別墅,外麵戒備森嚴,吳子清坐在車內隻覺得有些緊張,到了那間屋子的門口,應月娥掏出了一個類似請帖樣的東西,門口的人看著請帖隻說:“應小姐,請。”
而應月娥挽著吳子清的手走了進去,吳子清時刻充滿了警惕,這才發現這裏大概是在開舞會,旁邊的人有穿長衫的人,也有很多舉著高腳杯的外國人,一切對於吳子清來說都是很神奇,而應月娥對於這種舞會似乎輕車熟路,不一會兒就有幾個公子哥樣的人過來對應月娥說:“應大小姐,好久不見。”應月娥卻也不理他們,拉著吳子清突破人群,來到一個中年男子麵前。
那人隨身帶著幾個手下,看上去就是個大人物,應月娥隻對那人說了一句:“杜伯伯。”那人看到是她笑了笑說:“月娥啊,應司令怎麼沒來啊,莫不是我杜某人麵子不夠大啊,請不動應司令啊。”
應月娥卻宛然一笑說:“杜伯伯你說笑了,你也知道我爹他自我哥去世後身體一直不好,一直在家靜養,本來這些個日子他所有的應酬都推掉了,但是想著杜伯伯這麼大的麵子不能拒絕,這不千叮嚀萬囑咐也要讓我過來啊,不過我私自帶了同學過來,杜伯伯應該不會怪我吧。”
說罷拉了吳子清一把,那個叫杜伯伯的人看了吳子清一眼,隨即笑著說:“杜公館就是需要這些年輕的麵孔啊,不知道你這位朋友叫什麼名字啊?”
“南宮清。”應月娥卻趕在吳子清前麵替她回答了。
吳子清皺了皺眉頭,應月娥並沒有說她的名字叫吳子清而是說了她在外的那個名字南宮清,杜公聽到這個名字饒有趣味的低喃了一句:“南宮清,好名字。”應月娥看著他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麼。
可是杜公畢竟是經曆過大風浪的人,看不出他的表情,應月娥不禁有些失望,杜公慈祥的笑著說:“月娥你可要帶你這個同學玩的開心點。”
應月娥笑了笑說:“當然。”
隻對吳子清說自己去一下衛生間,留下吳子清就這麼呆在原地,她看著周圍的一切,動彈不得,而周圍的人也像看著一個怪物一樣看她,那感覺就如同嘲笑她是從鄉下來的一樣,就跟在學校的感覺一樣,吳子清局促的盤弄著手指,卻感覺被人拍了下肩膀,吳子清抬頭一看是個外國人,他用德語說著:“這位姑娘,能否跟我跳一支舞。”
而吳子清隻覺得這隻手很礙眼,便用流利的德語回答道:“不好意思,我不會跳舞,先生可以找其他人陪您跳舞。”
那人聽到她會說一口流利的德語顯得更開心了,一定要拉著她跟他跳舞,吳子清實在不想跟他拉扯,但是卻耐不住那人的力氣,這個時候突然從旁邊冒出了一個聲音:“傑姆斯先生,不好意思她是我的女伴。”
那個被叫住傑姆斯的人抬頭看到那個人,立刻禮貌的放開了吳子清,說著:“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位小姐是陸先生的舞伴。”吳子清心想明明會說中文嘛,那人隨即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