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子清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已經一個多星期了,不比於景安的清淨安逸,上海灘從古至今就是一個繁華的地方,吳子清和南宮昱在一個弄巷內租了間屋子,頗有在花巷的感覺,可惜花巷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南宮昱和曾安之比吳子清的開學時間要早一些,吳子清在這個弄巷內顯得無事可做,卻也感慨在這個地方到處都是車水馬龍。
吳子清每天都記錄著在這裏的日子,把每一天的日子記錄在自己的日記之上,好好的保存在自己的床單底下,這也許是專屬她的小秘密。
既然無處可去又人生地不熟的,吳子清隻能在這個弄巷內轉悠,在這裏的人們有像她一樣來上海求學的學子,時不時的聽見二層的窗戶邊傳來朗讀的聲音,亦是朝花夕拾亦或是充斥著各種法語,德語,俄語的語言,對於吳子清來說都是新奇的世界,見到穿著統一的服裝的女學生經過,而想到今後自己也將成為那種樣子,不知為何內心充滿著無限的憧憬與激動。當然在這個弄巷內更多的是在底層辛苦勞動的工人們,在上海灘來自四麵八方各個階級的人,組成了一出繁華的景象。
雖有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但是吳子清覺得自己愛這個地方,就像一隻被囚禁的小鳥終於飛出了囚籠,曾安之住的地方卻離他們的居住處還有些距離,他寄居在上海的叔叔家,因為礙於別人的閑言碎語,吳子清自從來這裏之後跟曾安之也鮮少見麵,當然這其中或許更有吳子清不知道的原因,比如某人的嫉妒,嫉妒當初在他麵前肆無忌憚她對曾安之的表白,所以來到一個新的城市,似是故意又似是無意,很少讓他們見麵,吳子清就是這樣的情況下,顯得前所未有的冷清。
當然生活的精彩總是會自己發現的,吳子清思考再三,起碼在開學之前可以先去探索一下自己的學校環境吧,掂量著姐姐在臨走之前給自己的銀元,因為南宮家完全斷了南宮昱的經濟資助,所以他們實際是需要能節省就節省,雖說姐姐說每個月會偷偷的送錢過來,在上海這個地方,錢這種東西永遠供不應求。
實際吳子清就讀的學校距離同濟還是有些距離,南宮昱當初選了個折中的地址,就是想讓雙方都方便,但是在上海灘吳子清完全不認識方向,狠了狠心還是叫了輛黃包車送她去了聖瑪利亞女中。屆時還未開學,校園外顯得有些冷清,校園門未開,她隻能在這校園的牆外徘徊著,卻忽聞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你是這裏的學生嗎?”吳子清尋聲望去隻見一個和她差不多年級的女孩子正眨著眼睛看著她,吳子清一時顯得有些手足無措:“那個我還不是。”
那個女孩子看著她說道:“你是新生吧。”吳子清愣愣的點了點頭。
那個女孩子見狀很開心的伸出了雙手:“你好,我也是新生我叫應月娥。”
吳子清隻能禮貌性的握住了她的手,“我爹爹叫我今天先來看看學校的新環境,可是這裏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我看到你在門口手足無措的樣子就猜到你跟我一樣,都是這裏的新生,我爹爹跟我說讓我在學校裏多交寫新朋友,你就是我第一個朋友了,你叫什麼名字?”
吳子清看著她幸福的樣子想來是哪個衣食無憂的大小姐,哪像自己,如若爹在世,大概自己也會像這般的幸福吧。
“吳子清。”吳子清輕聲回了一句。
“子清子清,你的名字真好聽,那你就是我在這裏的第一個朋友了。”應月娥顯得很開心,吳子清卻有些尷尬,但是有句話叫做盛情難卻就對應月娥笑了笑。
應月娥說:“這裏也沒什麼好逛的,不如你陪我去逛街。”說著親昵的挽住了她的手。
吳子清隻覺得原來還有人比自己更自來熟,卻見兩個軍官一樣的人圍了過來:“小姐,司令說除了這裏你哪裏也不能去。”
應月娥皺了皺眉頭,“沒看到我要跟我新朋友出去嗎,我們隻是去逛個街而已。”
那兩個軍官卻執意攔住了她們,應月娥沒有辦法隻能無奈的攤手,吳子清見狀看天色也不早了,想著南宮昱怕也要回來了,如若看不到她,大概後果不堪設想便想著匆匆告別應月娥,趕緊想攔黃包車回去。
應月娥看著她攔著她說:“哎呀,叫什麼黃包車啊,我叫我家司機送你。”吳子清看了看旁邊那輛進口車,猶豫了下,卻被她硬推了進去。
跟那兩個軍官說:“我送我朋友回家,你們不會也要攔著吧。”
那兩個軍官樣的人便沒有說什麼。
“你家住哪兒?”應月娥一臉的開心。
仿佛不是送吳子清回家而是去春遊,吳子清告訴了她一個地址。
她很興奮的說:“哎呀,我家離那邊超級近,我們果然有緣分。”但是吳子清卻顯得超級不自在,一路上也沒怎麼說話,而應月娥卻在一旁自顧自的說話,車開到弄巷內,弄巷狹窄的街道跟這輛高級轎車似乎格格不入,而南宮昱正好放學歸來,見到一輛高級車正好停在自己的眼前,就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轎車上走下來,而隨行的還有一個女子和兩個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