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又是校運會(1 / 3)

但在教室裏的同學也不是沒事的。等趙青楚“凱旋”而歸後,佟老師不知何時出現在後門,然後直勾勾地盯著他們,說道:“你們幾個剛進教室的把語文書拿著,跟我到辦公室去,我要抽查一下你們的背書情況!”

趙青楚這才恍然大悟地張著嘴,說道:“這下完了,我把時間都用來背英語了,語文一句都不記得了!”旁邊的同學便一陣啼笑,但最後除了成績好的,其他人都受了應有的責罰。尚不說這些責罰,單是這種情形,每周五便會上演一次。爾後有人不敢再躲,隻好乖乖地背書,但仍有像古西西那樣直言不違的,總是想盡辦法東躲西藏,雖然吸取了教訓變得警惕些,但同樣得到了應有的懲罰——自然成績不好,家長是不會甘心的。然而這些製度的產生,都是因為大多數同學成績下降導致的,因此老師想盡辦法提高學生的成績,而學生卻就煞費苦心地偷懶逃避,最後隻留下那把利害的尖刀直指自己的心髒。一直如此,也正應班主任一年前所說的預言:“初三可是分化階段,好的更好,差的更差,就像跨上了兩座山峰,中間水流湍急,永遠也無法逾越,而想要過河的人大都前功盡棄,成績下滑者隻有自存滅亡。”這句話聽起來極不順耳,覺得現實未必那麼殘酷,可是老師也認為殘酷否也?他們算是盡最大的職責了。

然而這些對於曾淩渝港來說,全然不知,也全然無法得知。他每天除了有閑適的心情背背書,就是幾個小時聚精會神地望著窗外,看著對麵樓頂上那些鳴叫的鴿子,是怎樣自由地飛翔遊樂,反倒覺得自己是被囚禁在了鐵籠裏。在病床上躺了足有半個月,腦袋上的傷口還沒有愈合,因此是不敢妄動的,但拆了線之後,護士便不再那麼三番五次地查房,隻是告訴病人,可以下床活動了。曾淩渝港更是不由分說,自己利索地從床上蹭起來,穿好鞋子,便在婆婆的攙扶下走到醫院的住院花園裏散步。其實他是大可不必要人攙扶的,但婆婆是生怕自己的寶貝孫子傷到哪裏,因此非得在他旁邊,麻煩得伸手去攙扶。曾淩渝港覺得束縛了自己,就衝婆婆大吼道:“好了,不用你扶著,我自己能行的!”

“那怎麼行?我可不放心你自己走。”婆婆卻執拗地抓住曾淩渝港的右臂,惹得他直叫喚:“你弄疼我了!弄疼我了!”婆婆又收回了手,寸步不離地跟著曾淩渝港走。但她沒注意到曾淩渝港雙眼一直盯著牆上密密麻麻的薔薇,上麵依稀有花朵零星地開放,吸引了一些早起的蜜蜂嗡嗡忙來忙去。他一會兒看著蜜蜂們勞動,不禁想到自己的無所事事,一會兒他又順著緊挨院牆的小路走一截,然後又停步看著蜜蜂們勞動。在他的腦海裏,眼前的蜜蜂仿佛都跳著舞,而且樂此不疲地扭動著,還有樓頂上那些鴿子在不斷地和鳴,為那些音符帶來幾分靈動和混雜。不錯,他又在想念舞蹈了,那種思緒日漸強烈,特別是能夠下床走動之後,就更想跳舞了。隻要腳尖一著地,他的心就有跳舞的衝動,那種衝動隨之而來便成了如此美妙的幻境。

可是婆婆似乎並不注意這些開在角落裏的薔薇,也聽不見那些鴿子的和鳴,反倒不耐煩地催促道:“你愣著幹啥呀?這花稀稀拉拉,醜不拉嘰的,沒什麼看頭。你快走吧!快走吧!”

曾淩渝港猛地被婆婆搖醒,這才發現一切都是幻化的虛無飄渺的夢境,隻有那叢薔薇仍散開著花,像泄盡了力氣似的。而樓頂上的鴿群,也三三兩兩地擠在一起,懶洋洋地曬著太陽,還不時拍拍幾下翅膀,顯示一下自己的力量。本該按三月來算,已是開春時節,但在醫院這種到處都是病怏怏的人的地方,春天的景物也像患了病似的,有氣無力地報著春曉,隻有薔薇還偶爾吐點芳香,別的,連草坪都還是枯黃的,更不必說春天的蹤跡了。曾淩渝港又絕望地回了病房,但是青春的活力往往能夠頑強地撐持住寂寞,或許會創造奇跡。沒錯,當天下午,他父母就接到醫生的電話,說是通過各種檢查,已經確定曾淩渝港的病情已經完全康複,並可以盡快出院了。因此曾淩渝港又一陣歡喜,心裏想道:“終於不用苦苦浪費一個月了。現在才上三周的課,補上沒學的功課應該是不在話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