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說外公最近還在屋內病著,她要去照顧,我也沒有留她,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在宋醇失蹤不見後,羅慧慧便老了很多,現在家裏沒個主事人,事事都要她操心,還帶著個孩子,想必日子過的很難吧。

我站在門口,望著羅慧慧抱著孩子匆匆遠去的背影良久,這才轉過身關上了門。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把宋醇救出來,如果人真的在袁成軍手上的話,這會比在穆鏡遲手上更加難,我了解穆鏡遲,多多少少還能夠從他身上找到一些漏洞,可是袁成軍,我對他一無所知,他身邊的人也一無所知,我也沒辦法找任何人商量。

這對於我來說,是一個萬分棘手的事情,不過穆鏡遲想把我鎖在這裏,我冷笑的想,門都沒有。

正當我在思慮著這件事情的時候,門外又走進來個丫鬟,是前提的,似乎是找青兒,青兒本來站在我身邊,見那丫鬟在招手,便立馬走了過去。

那丫鬟挨在在青兒耳邊說著什麼,很快那丫鬟說完,便塞了青兒一樣東西,青兒低頭看了一眼,感覺到奇怪,不過很快,她又迅速朝我走來,把那丫鬟遞給她的東西給我。

我皺眉問:“什麼東西?”

青兒說:“那丫鬟說是有人專程給她,讓她帶給您的。”

我看了青兒一眼,從她手上接過,是一封信,我迅速打開,信紙內什麼東西都沒有,一時間我有些參不透,又問青兒:“可有說是誰給的?”

青兒搖頭說:“那丫鬟不敢透露姓名,隻說那人隻要她將這封信帶給小姐便可。”

一時間,我分不清楚這到底是何意思,便將信紙放在鼻尖聞了聞,聞了一會兒,我腦袋內冒出兩個字,子柔。

我又低眸看了一眼,再次放在鼻尖聞了兩下,這是子柔身上的香味,錯不了,這個香味我印象深刻的很,可他自從那喬太太死了後,便不知所蹤了。

怎的,竟然又突然冒出來給我這張信紙?

我對著那張信紙研究了許久,青兒見我不說話,便低聲問:“可是有不妥?”

我沒有說話,隻是將那信紙遞給青兒說:“你先收起來。”

到達晚上,我還是有些覺得奇怪,便對青兒說;“明早上,你再去找那給你信紙的丫鬟,就說信封我已經看過了,看她會說什麼。”

青兒沒有多問,而是說了一聲是,然後又替我將被子給拉了上來。

一晚上很快便過去了,青兒正準備出門去找那丫鬟時,沒料到的是,那丫鬟竟然又主動來,問青兒我是否看了那封信,青兒對那丫鬟說,已經看過了。

那丫鬟便又挨在了青兒耳邊說著話,很快很短促,那丫鬟在青兒耳邊挨了還沒三秒的時間,便離開了,還是什麼都沒有多說,朝我的方向行了一禮,便匆匆離開了。

等丫鬟一走,青兒又迅速走了進來,對我說:“小姐,那丫鬟讓我們去榮福園。”

我說:“榮福園不是聽戲的地方嗎?”

青兒說:“她讓我們下午過去,在春字包廂。”

我沉默著沒有說話,青兒問我:“我們去嗎?”

我說:“你再把信紙給我。”

青兒聽後,便有快速去櫃子內把那信紙拿了出來,我再次放在鼻尖聞了聞,是子柔身上的香味沒有錯,我雖然不知道他突然冒出來找我何事,但想來,他也不會輕易冒險出來找我。我

到達下午,我便帶著青兒去了榮福園,到達那裏,我們問了榮福園的跑堂的榮福園在哪後,那跑堂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問我姓什麼。

我說:“我姓陸。”

他左右看了一眼,便壓低聲音說:“您隨我來。”

那跑堂的很神秘,我和青兒對視了一眼,便跟在了他身後,他帶著我們來到春字包廂的門口後,便對我們說:“您進去吧,您見的人在裏頭等著您。”

那小廝搞得很是神秘,我們也沒有再多問什麼,不過在青兒要跟我進去的時候,我說了句:“你先在外頭等我。”

青兒想說什麼,見我語氣沒得商量,而且也不再理她,推門徑直去了屋子,她也隻能按照我的吩咐,老實的站在那。

我才到裏頭時,接著一個帶著溫軟的身子瞬間就撲到我好懷裏,讓我有些始料未及,我想要把他推開,他整個人又粘了上來,就像一塊牛皮糖似的,用力的粘著我,怎麼都推不開。

接著,他哼哼唧唧的哭了出來說:“小姐都不要子柔了,子柔好傷心啊。”他圈著我脖子,紅豔豔的嘴唇便朝我臉貼了過來,我有些始料未及,剛想閃躲,反而整個人被他推在了地下,他滿是熏香的身子,便朝我撲了過來。

唇在我臉上戳著,我沒預料到竟然會是這樣的情況,完全沒有準備,花費好大的力氣,我才用手一把掰住在我臉上作亂的腦袋,又用力的抬起膝蓋,在他胯部的位置狠狠一頂,終究是個男人,當即便慘痛了一聲,伸手就去捧著褲襠,好不可憐的看著我說:“您在幹什麼,虧人家想您想的無比緊,沒想您一點也不想奴家,還如此對待奴家。”

我撐著身子,看向那個被我頂開的男人,果然是子柔那個小妖精。

我就知道是他,對於他的抱怨,我絲毫不給麵子,而是指著他說:“你給我規矩點。”

冷靜下來這個時候才發現他身上就穿了一件薄衫,還略帶透明,身體的曲線若隱若現,我趕忙捂住眼睛說:“你先給穿好衣服!”

子柔見我如此激動,大約是對於我的不解風情,生氣的很,他朝我哼了一聲,便起身去了裏頭的屋子喚衣服。

得了空隙,我立馬伸手在臉上狠狠擦著,隻覺得自己來見他,真是腦袋秀逗了。

子柔之後換好衣服出來後,又開始挨在我懷裏哭訴著說,自從喬太太死後,他一個人在我外頭多麼的不容易,東一餐西一餐,居無定所,還給我看他身上的皮膚,哭著對我說,黑了,粗糙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子柔了。

那小妖精跟我哭訴了很久很久,哭訴完後,又對我說,那段時間他有多麼多麼想念,吃了多少多少苦。

我坐在那聽他哭訴了好一會兒,想著,難不成這小妖精回來,是找我救濟的?

我仔細的打量了他一眼,確實是黑了不少,眉眼帶著風霜,還有些疲憊,可見話不假,和以前那個全身吹彈可破的頭牌子柔很大不同。

那一次我確實沒想到喬太太竟然會帶著子柔私奔,向來他是真的受了不少苦,念在對喬太太有點愧疚,我便沒說話,而是一言不發的從口袋內拿出一些給他說:“要是不夠,再來找我,自己好好去找個地方住,別再去那種花柳之地,幹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了,你好歹是個男人,硬氣點行不行,成天吃什麼軟飯。”

可誰知道我把錢放在桌上後,他卻不要,哭著說:“有錢有什麼用,有錢也沒地方去。”

我說:“那你要什麼?”

他見我真實一點風情都不解,他急得隻差沒跟我跺腳了,他說:“人家這次回來,就是想跟著您嘛。”

“什麼?”我瞪大眼睛看向他。

他又開始往我懷裏歪,並且把我扒得愈發緊說:“我不管,子柔這次回來就是來投奔您的。喬太太死了,再也沒有人管子柔了,您可不能不管子柔。”

我隻覺得自己一個頭兩個大,在心裏不斷問自己,幹嘛來這榮福園,知道是他,我就應該躲得遠遠的,很明顯這妖精是想給自己重新找個靠山。

我想要把他扒開,他嚶嚶哭得更加厲害了,雖然他看上去柔弱的很,可實際上我是個女人,他可是個貨真價實男人,在力氣的懸殊上,我真沒法跟他比。

我脖子幾乎要被他勒斷了,我隻能睜著眼睛翻著白眼,對他說:“你先給我放手。”

他哭著說:“人家不放嘛。”

我說:“放手!”

我將他用力一推,他整個人又倒在了地上,半坐在地上,手撐在那,滿是哀怨的看著我。

我隻覺得自己要爆炸了,指著他無比嚴厲說:“我可是結了婚的女人,我哪裏能夠給你去處。”

我快速掏著身上的錢,掏了個一幹二淨,塞到他懷裏說:“我身上真是一分錢也沒有了,連回去的車錢都還成問題,你拿著這些回春蘭院去重操舊業吧。”

我趕忙爬起來就朝外頭走,拉開門時,在外麵等著的青兒還有些不明白發生什麼事情,見我如此慌張,想和我說話,我哪裏給她機會說,牽著她就朝外頭跑。

等我一口氣跑到對麵的大街上時,這才敢回頭看,哪裏還有子柔的影子,我鬆了一口氣,摁住自己心髒,對青兒說:“以後他給你的信,一律不要接。”

青兒一臉的問號,顯然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我說:“先回去。”

便拉著青兒迅速走,等坐了一輛黃包車到達袁府後,才發現那正站著一個人,手上抱著一個包袱,正可憐巴巴朝我這邊看了過來。

這一刻我隻覺得見鬼了,我拉著青兒轉身又打算走,子柔從後麵衝了過來,一把跪在了我麵前,抱住我雙腿哭得梨花帶雨說:“您讓奴家當牛做馬都可以,我真的沒地方去了,我可以天天給您彈琴,彈兒歌都行,求您收留我。”

這可是在袁府,我再怎麼膽大妄為,可好歹是個已婚婦女,已婚婦女和個小倌在這拉拉扯扯成何體統,這不是挑戰袁家的威嚴嗎?

青兒被這突然冒出來的人,嚇得完全呆愣住了,子柔還在哭,完全不怕又人看見。

我掙紮了好一會兒,掙紮不出後,我幹脆放棄了掙紮了,翻著白眼看了他好一會兒,想了想便問:“你真要跟著我?”

正在哭的子柔,聽到我這句話後,他哭聲立馬頓住,然後抬眸看向我,他眨巴著眼睛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