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傻了一般,目光呆泄著,她抱起八仔繼續前行。龍冰靈魂深處感概萬分,這樣一個小生命,竟然知道犧牲自己救她,她應該如何答謝?前世被親生父親殺害,在這裏卻竟然被一個沒有共同語言,也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小動物產生了一種特殊的感情,最主要的是它竟然自己主動不要自己的明救了它。
前麵是一座高高的沙丘,與藍天、夕陽融為一體,看上去煙波浩渺,如畫如夢。她毅然不絕的踏上沙丘,懷中的八仔也許是在安靜的沉睡,也是是在做著美麗的夢,盡管它沒有心跳,沒有溫度。此時它一定在某個世界享受著天倫之樂。
爬沙丘比登山還難,她腳踩到沙丘上,軟綿綿的沙子就將她陷了下去,而且沙子還要往下滑,一會兒工夫她就被送到了原處。
她輕輕將八仔放在沙灘上,脫下老布衫,像婦女們背小孩一般,用破爛的老布衫裹著八仔,背在有些駝的背上。
沙丘並不是那麼難爬,前世她訓練時這些對她來說都隻是小kiss,隻是現在這位老人老攀走這座沙丘,龍冰也不知道該如何來駕馭這具老身,除了用毅力,她暫時還想不到其他的辦法。
她的雙手也隨之落地,像一個四腳爬行動物,一步,兩步,三步,終於爬到了一半的時候,老人的身體又發起抖來,龍冰使出全身靈魂毅力還是沒有壓製住,最後的最後,又被滑到了遠處。
她自己也清楚這樣四腳爬上去過多少次,滑回來多少次,有好幾次都快爬上去了,卻還是被滑到了遠處。
她不能再這樣一次又一次的頑強的向上爬,她必須保持體力,不然八仔就白白犧牲了,她低頭瞧著自己的腳尖,兩雙腳趾頭都已經露在了外麵,脫下爛的連草鞋都不如的,沾滿了黃沙的布鞋朝沙丘扔了上去。不過幸好扔了上去,不然怕是等會兒要打光腳丫子了。
龍冰這次不直接踩著沙子上去,而是墊著腳,像跳芭蕾舞一樣的墊著腳。老腳丫子的韌帶劇烈疼痛起來,龍冰真是覺得憋屈,她好不穿,壞不穿,怎麼偏偏穿入一具老人的體力,她的所有痛苦,她也跟著受。
盡管老腳丫子再怎麼痛,她也已經全然不顧,十根腳趾,十根手指插入深深的沙粒中,雖然陷得很深,但是這樣真的管用了,至少她終於成功的爬了上去。
然而呈現在她麵前的,仿若石破天驚一般,一塊蒼翠的綠洲和大水潭呈現在不遠的前方,猶如一塊綠大寶石鑲嵌在沙漠的邊緣。
“啊~~~~~~~~~~~~”她興奮得都撕心裂肺,嘶吼著幹辣的喉嚨,即便發出的聲音那樣蒼老,那樣不壓聽,但在此時這比任何好聽的聲音都要美妙。
她自己也沒有發現,頭頂已是一輪朝陽,不知不覺她竟然攀走這座高高的沙丘都一夜了。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把那片水潭擁入懷中,瘋狂的跑向那片綠水。像個孩童一般的天真爛漫的捧著水一口一口的狼吞虎咽。隨後解下背在背上的八仔,輕輕的將它攤入水中像是在洗一件稀世珍寶一般小心翼翼的澆洗著。她默默祈求上天,祈求八仔在天堂可以快樂。看著八仔幹礁的嘴唇,龍冰用手舀水滴落在它的嘴上,是啊,她忘了,它不會再喝水了,可是她依然還是不甘心,自己喝了一大口水在口中,像人工呼吸的方式喂進它的嘴裏。
她繼續背著早已經去西天的八仔蹣步前行,走出了這片森林。再走出一條長長的小路......迷迷蒙蒙的天空,如煙如霧似夢似幻的雨絲,濕漉漉的青石板……一個讓人尋覓已久的本色小鎮就這樣鮮靈靈地呈現在她的眼前。
這究竟是哪裏?這是什麼世界?這裏的每個人看上去都那麼神情囧囧,隱形的藏著一種力量。
一帶藍瑩瑩的市河穿街而過,櫓聲唉乃,漾起淺淺的波紋,搖碎了被雨水漂洗得愈加烏黑發亮的屋瓦,蓮青色的水閣、廊棚、吊樓、河埠頭,以及懸掛在長廊下的如火焰般跳動的燈籠。街道兩旁還有盛開的滿枝花瓣,或粉紅,或潔白,於是,綠肥紅瘦之間便又滋生出了許許多多幽怨婉轉令人無端驚覺的美麗和惆悵。
她能確認自己是真的穿越了!
紅男綠女從她身旁穿過,喧鬧在一個又一個的吆喝聲中驚起。她在這其中比一個乞丐都還不如,從遠處便可以聞見她身上的臭味兒。
路過的男女老少們都忍不住捏緊鼻子,盡快遠離她。
不知從何處傳來的包子濃鬱香味兒,更是讓龍冰的胃饑火燒腸,迫不及待的想要狠狠的吃下一大包包子下去,順著包子的香味兒走去,隻見眼前那蒸籠裏的包子熱氣沸騰著,一個帶著麻黃色布帽子的中年人嘴裏鏗鏘有力的吆喝著:“包子咯,新鮮的包子咯~~~~~~”
龍冰不斷的吞著口水,恨不得立馬就吃幾個下去,她的手在蠢蠢欲動。清口水吞不停。
趁包子老板彎腰在做什麼,也正好高聳的蒸籠擋住了老板,應該看不到她順手牽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