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千代不願意走,明知道她身體不好額頭越來越燙,明知道她進了宮可能過得多不開心,可是水墨寒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她被人帶走,因為要她的人,是水墨璿,是自己個皇兄,是冥玉的帝王!
見水墨寒悶悶不樂,鍾景璿也於心不忍,卻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豁達了不少,綻開笑臉說:“少爺,有個事兒說出來你肯定開心。”
“景璿,你跟我這麼久,真見不出我心情不好?”
“就是知道你心情不好,才要告訴你一些心情好的事兒!”
“那你倒是說說看。”
“少爺,景鑠公子叫人傳信來,他過幾日就到!”
“什麼?”水墨寒立刻亮了雙眼,“景鑠?景鑠要來?”
“嗯!”
“你小子……”水墨寒眯起眼睛盯著鍾景璿說,“不會是借機逗我開心吧?”
“這可是千真萬確的消息。”
“那可真是好消息啊,景鑠來了,我也有個可商量的人,隻是……”水墨寒狐疑道,“我請他千遍萬遍,說句不好聽的,可是威逼利誘都用過了,他都不肯隨我來,這次為何……”
“我也未知,可是無論如何,景鑠公子來,是有百利無一害的,少爺有個好幫手,做事兒也方便,千代也有個好寄托。”
“你說得在理,他什麼時候到?”
“估計著行程,也得有個十來天吧。”
“看來,我得拖拖時間!”
鍾景璿不再接話,他知道水墨寒正在思索著自己的事兒,做下人的,該有這些個體貼,何況,鍾景璿知道水墨寒的心思,恐怕有時候比水墨寒自己更清楚,這般下來,更加能體會水墨寒心裏的苦,難得動心,尚未明了,怎麼舍得送了人?
莫墨剛從外麵回來,她算是熟悉冥玉了,以前隨著夫君來過幾回,而且莫墨本就博才多學,對於任何新鮮的事物,都忍不住要看看,要學學,她已經不是年輕的女人,也少了那份急躁和浮誇,經曆過了情愛,經曆過的生死,經曆過了孤獨和寂寞,她變得更加堅強,更加看清自己,就是顧清晨都說,莫墨太清醒,太“眾人皆醉我獨醒”,所以,她變得深不可測!
這家客棧,莫墨喜歡,後麵有一個大院子,種著一些瓜果蔬菜,老板也不介意客人摘些水果吃,這一來二去,客棧的生意更加好的不可思議了。
莫墨一偏頭,看見一襲白色拂過,庭院中赫然坐著那人,莫不是顧清晨?
顧清晨鍾愛白色,這也如他的人一般,說幹淨也可,說蒼涼亦可。
莫墨拾階而下,漫步到顧清晨身邊,也不客氣地坐到了石凳上,挑眉一笑道:“顧公子好閑情!”
這一近看,才知這人臉色何止是一個差,雙眉緊鎖,薄唇緊抿,一雙鳳眼勾出一番天雷地火。
莫墨換了問法:“找不到千代?”
顧清晨眯起了眼睛,微微挑起嘴角,冷冷地說:“真有膽!”
“你小看千代了!”
“我是小看了她,怪不得你那麼喜歡她,有你的風範!”
“不,千代不是我,”莫墨站起身看著顧清晨微笑,“顧公子,若你真打算要帶她回去,你要做的,還太多!”
等到莫墨走上了台階,顧清晨才冷冷地說:“可是,她也同樣小看了我!”
莫墨笑而不答,這兩人太像,也都太固執,誰都不會退讓一步,隨他們吧,就算私心希望千代回到道天,可是莫墨不愛做強人所難之事。
相反,顧清晨最愛做的,恐怕就是強人所難。
或者,換種說法,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