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代自然是不會跟顧清晨走的,並不是就人而言,而是她絕對不會再回到道天,人都是很驕傲的,而千代也許更驕傲一點,她不過一介女流,卻也堅持自己是獨一無二不可取代的,她可以接受別人不喜歡她甚至厭惡她,但是,她從不認為自己有“熱臉貼冷屁股”的愛好。
千趕萬趕,總算是回到了墨寒王府,千代已經冷得瑟瑟發抖了,虧得鍾景璿留了心,叫人先備好了熱水,好叫千代可以暖暖身。
一走進房間,千代一時忘了自己身在何處,矮下身就把那鞋襪脫了個幹淨,還提起了一點裙擺,水墨寒一見,連忙轉過了身子,男女授受不親,女人的玉足哪是一般男子可見的。
千代看水墨寒介懷,也突然意識到什麼,連忙放下衣擺,長長的裙身遮住了雙腳,一時間也紅了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水墨寒輕咳了幾聲,略有些尷尬地說:“那我先出去了,你好好暖暖,我會叫人送些飯菜過來。”
千代埋著頭,低低地應:“嗯。”
人已經跨出了門外,水墨寒又不放心地補充了一句:“你淋了雨,衣服都濕透了,已經這樣裹了這麼久,切不可再長時間泡在水裏了。”
“我知了,”千代忍不住一笑說,“我洗洗身子,立刻就鑽進被窩去。”
水墨寒一邊搖頭一邊笑了笑,帶著無限的寵溺和無奈,沒辦法,自己就是對這個女人動了心,用了情,便也隻能這樣了。
千代是不可能回到道天的,可水墨寒終究還是不放心,顧清晨是何許人也他多少總感覺得到,那樣出色的人物,且不說他會使出什麼手段,女人多情,萬一千代對那人動了心,自己可真是無處訴苦去了。
正琢磨著,見鍾景璿推門走了進來,麵露難色,水墨寒詢問道:“怎麼這般臉色?遇著什麼急事兒了?”
“少爺……”鍾景璿欲言又止。
“有什麼事兒是不能同我講的?講便是了!”
“少爺,千代她……”
“你小子又想帶她去哪兒玩?她身子有些不舒服,叫她好好休息吧。”
“少爺,”鍾景璿似乎是下了多大決心似的,張口說,“皇上派人來接千代……”
水墨璿倏然站起了身,似乎是不敢相信,又似乎是大感氣憤,鍾景璿看水墨寒這樣一時也不敢說話,可事兒又實在是急促,猶豫幾番,終於還是道:“是皇上身邊的安公公,說是帶了皇上口諭來的。”
水墨寒沉聲道:“他這是在逼我!”
這千代身子不舒服倒不是水墨寒的推托之詞,隻是淋了雨,有一些傷風,正躺下要休息呢,便被雲雨推了起來:“不得了,小小姐,快些梳妝梳妝,宮裏派人來了!”
“啊?”千代的腦袋還是沉沉得,一時反應不過來,“又派誰來?”
“派了安公公來,接你進宮!”
千代眨了眨眼睛,任性地一翻被子說:“不去!”
“恐怕由不得千代小姐了!”
門口傳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就算是裹著棉被,千代也覺得“魔音穿孔”,這哪是男人的聲音,比女人還纖細,千代躲在被子裏翻白眼,心裏也清楚肯定是那個安公公。
因為太監本就是伺候娘娘嬪妃的,也就沒有太過顧及,直接進了門,朝那縮成一團的棉被說:“聖旨到!”
這三個字差點沒把千代嚇蹦起來,居然還帶了聖旨來?進宮就進宮,還傳什麼聖旨……
就算是千般不願,千代也隻能下床跪地接旨,看這姑娘雖然放肆卻也不是不識大體,安公公也不多做追究,抱著手說:“傳聖上口諭,宣千代小小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