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璐璐驚愕的看向他:“怎麼了?我有說錯麼?若咱大信真和蠻胡開戰,倒黴的肯定不止邊境幾個村莊。聽說胡人很野蠻凶殘,每到一地都把男人全都殺掉,女人留作玩物,小孩子養做奴隸。
那些做了奴隸的孩子在他們眼裏就如同豬狗一般,可以隨意虐待殺戮,路生被你救了是幸運的,可天下還不知道有多少像路生這樣的孩子因此掉進了火坑,活的生不如死……”
“夠了,此事不許再提”公孫伊澤突然喝了一句,他看了眼臉色異常的錢武鋒,很是不悅的對鄧璐璐道:“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老實吃你的飯,吃飽了就趕緊上車!”
“無情無義沒良心”鄧璐璐小聲嘟噥了一句,低頭看見路生小心的換了一支新筷子給錢武鋒。“神仙哥哥,給”路生小聲的道:“哥哥是好人,哥哥別難過了,路生知道哥哥有難處救不了那麼多人,路生很幸運,感謝哥哥救了我,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等我長大後,一定要做一個像哥哥那樣的好人,好好報答哥哥。”。
“我是好人?”錢武鋒抬眸看向他,眼中滿是自嘲:“如果我說,我是個殺人不眨眼、害死過很多人的魔頭,甚至說,有許多像你爹那樣的人也是被我間接害死,你還願意成為我這樣的人嗎?”
花月樓一直在暗中製造事端,企圖讓朝廷亂起來,朝廷動亂,邊境就軍心不穩,胡人才會有了可乘之機,才會衝到大信的地盤上燒殺搶掠。路生的父親是邊境的巡邏士兵,他被胡人所殺,錢武鋒把這筆債攬到自己身上,雖然有些過頭,倒也符合情理。公孫伊澤聞言目光如箭,嗖嗖的射向錢武鋒。
“我爹是胡人害死的,怎麼會和神仙哥哥有關係呢?哥哥騙我,路生不信”路生一個勁的搖頭:“我知道哥哥是好人,好人做事都是不求報答的,哥哥是大好人,才會這樣說”。
“噗——”鄧璐璐忍不住噗了一聲,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給點恩惠就容易收買,錢武鋒頂多算有點良心,和大好人還差的遠遠遠呢?她側眸瞧見了公孫伊澤不善的表情,心中一緊,唯恐路生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惹惱這個魔頭,急忙道:“好了好了,神仙哥哥和你開玩笑呢,別說了,乖乖吃飯,一會我們還要趕路”。
“恩,姐姐也是好人”路生點了點頭,乖巧的捧起了碗。
錢武鋒似乎是有心事,他扭頭看向窗外不再言語,公孫伊澤則不時的瞄他幾眼,目光裏頗有一種意味深長的感覺。
馬車在路上又顛簸了兩日後,遇上了花月樓趕來接應的下屬,有機會坐上了豪華舒適的大馬車,鄧璐璐再也不用擠在一個小破車廂裏看著公孫伊澤的臉色過日子了,這讓她心情好了不少,可是緊跟著另一個麻煩越來越急迫擺在了她的眼前。
眼看馬上七日之期馬上就要到了,公孫伊澤卻一直沒將虛無的解藥給她,鄧璐璐不敢想象自己從此以後失去武功變成一個普通人該怎麼生活?但她也清楚的知道公孫伊澤不可能輕易的把解藥的給她,除非,自己還有值得他利用的地方。
利用?嗬嗬,又要被他利用麼?自己和他的相識就是一場被利用的過程,多麼可悲可笑,更可悲的是自己目前居然還有些期盼著他能繼續利用自己。鄧璐璐啊鄧璐璐,你眼下活的可真窩囊啊!鄧璐璐在心中默默的嘲笑著自己,嘴角不由自主的翹了起來,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你居然還有心情笑?”突然公孫伊澤冷冰冰的聲音傳了進來,不知何時他已經上了這輛的馬車,正打開車門準備進來。
沒了功夫,耳力就差的不是一點半點,居然人家都快闖進來了自己還沒聽見,鄧璐璐四顧一下還在行駛中的馬車,繼續嘲笑自己,滿不在乎的斜了他一眼道:“怎麼,難道你希望我哭給你看?”
公孫伊澤一下子沉默了,似乎不知道該怎麼接話,隻是靜靜的看著她。
見對方楞了一下,鄧璐璐一下子心情頗好,多日的憋屈一湧而出,她繼續道:“不好意思,本姑娘很少哭,更不會為無關緊要的人哭,誰年輕的時候不遇上幾個渣滓受點挫折呀!長了見識幸運的開心還來不及,有什麼好哭的呢?”
一見到公孫伊澤,她就無法控製自己不去頂撞他,有很多話根本就不經過大腦就一股腦兒的冒了出去,看著他張口結實故作鎮定的樣子,她就覺得從心底裏升起一股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