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啦?太好了,我去叫醫生來。”護工放下毛巾,轉身出去叫醫生了。
鄒沫剛醒來,還迷糊得很,她努力地回想著之前的事情,在她最後閉眼的時候,是鍾醒山趕來的人救了他們,也不知道庭之此時如何了。
對了,孩子,她心一沉,手顫抖地撫上自己的腹部,還好,那裏依舊是凸起的。
她舒了一口氣,她和庭之的孩子,總算是堅強的。
醫生跟著護工進來,見她醒了,也舒了口氣,是個年輕醫生,和她打了招呼,照例給她量血壓,量體溫,動作輕柔。
“感覺怎麼樣?”醫生問。
“還好,就是頭還暈的。”鄒沫回答。
“正常,你昏迷太久了,現在燒已經褪下去了,孩子好不容易保住,還需要住院觀察幾天,這幾天好好修養吧。”醫生看著鄒沫吩咐道。
孟家的兒媳婦,送來的時候好大的陣勢,院長親自出馬,持續性高燒加休克,有流產跡象,情況嚴重,孩子幾乎是保不住的,婦產科的主任搖搖頭,孟家老爺子幾乎要把醫院給拆了,紅了眼。偏偏鍾家的大少爺還在旁邊施加壓力。
京城誰不知孟家和鍾家,都是惹不起的主,惹得一幹醫生擦著冷汗搶救著。
最後,從別的醫院調來了婦產科專家,幾個專家圍在一起討論開會,才研討出方案。
幸好是救過來了。
護工送醫生出去,又回來把已經冷了的毛巾放進臉盆裏,準備去衛生間,看著鄒沫愣愣地躺著,盯著頭頂的輸液瓶發呆,忍不住搭話,“老太太剛才才走,我等會兒給她打個電話,告訴她你醒了,她準高興。”
她指的老太太是溫鈺。
“你知不知道,庭之怎麼樣了?”
“誰?”
“庭之,我丈夫。”鄒沫重複道。
“我不知道我就是老太太聘我過來照顧你的,其餘什麼也沒多講的。不過我聽護士講,你是和另一個人一起送過來醫院的,那可能是你丈夫吧,在腫瘤科。”
“知道了,謝謝你。你能帶我去嗎?”
“這”護工遲疑起來,又想起溫鈺的吩咐,“老太太說了,你要是醒了,別讓你亂跑,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走動,還是好好躺著休息吧。”
鄒沫看著她為難的樣子,了然地點點頭,說,“我想吃點東西,酸梅幹,你能幫我去買嗎?”
“哎。好的,我這就去。”護工放下水盆,擦擦手,拿了包就走出去,也不疑有他。
待護工走出病房,鄒沫才坐起身來。
隻覺得渾身上下每一塊肌肉都是痛的。
她艱難地邁下床,看一眼頂上的輸液瓶,拿起來,舉在頭頂。
她想去看看庭之,她等不及了。
這一層高級病房區,顯得十分清淨,走廊裏的人也少。
鄒沫一手舉著輸液瓶,一手扶著走廊旁邊的扶手緩慢地走著。
走廊裏有指示牌,這裏是四樓,腫瘤科病房在六樓。
鄒沫繞過護士台,直接搭乘上樓的電梯。
一出電梯,她便沒了方向,一間又一間的病房,幾乎是大海撈針。
舉著輸液瓶的胳膊有些酸了,她稍微放低了點,血液立刻倒流了些出來,她又不得不居高。
是大病初愈,體力是差的,隻能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稍作休息。
她喘著氣,閉著眼養神。
這裏離這一層的護士台近,便能聽到他們聊天的內容。
“哎,你知道嗎,前幾天轉到咱們科的那個患腦瘤的男的,好像是某家位高權重的退休高.官的兒子,昨天晚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