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沫仿佛聞得時間最好笑的笑話了,笑得肚子疼,心上也疼,身上無一處不疼,“她是被你從小捧在手心養大的,那我呢?我和我的母親,就隻能是賤命一條,任人宰割嗎?”
她拿起手袋,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說,“何先生,做人不要欺人太甚。我不是聖母,沒有拯救天下蒼生的慈悲心。”
她快步走出去,這個地方,她一秒都不想多待。
推門出去的時候遇到簡乾宇站在那裏,見她風風火火地出來,上前禮貌地問,“鄒小姐,我派人送您回去。”
“不必。”她語氣不大好,惹得一幹人望她這兒看。
她是顧不得那麼多的了。
因為快步疾走,腳踝上破了塊皮,微微滲出血絲來。她仍是走得很快,疼痛能讓她清醒,至少,能讓她現在清醒。
按電梯,下樓,出了大廈,她才放鬆下來,腳上的痛感清晰地傳來,低頭一看,已經有些腫起來了。
一瘸一拐地走到花壇邊上,也顧不得什麼淑女大忌,直接把鞋子脫了,掛在手上,視線模糊起來,她抬手一探,才發現是淚。
鹹澀的,像是要透進心裏去。
時不時有人朝她這兒好奇地張望,望什麼呢,有什麼好看的,這世間落魄的人多了去,獨獨抓著她不放是為何。
“沫沫。”有人喚她。
聲音清冷,像是在喚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她抬頭,就看到他立在那兒,抿著唇,看著她。神色不是太好。
她吸吸鼻子,胡亂抹了抹臉。
他總是在她這麼落魄狼狽的時候出現。
“過來。”他命令道。
她不動,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皺起眉,上前一步抱起她,她也就任著他抱了,頭埋在他胸口,也不說話。
王秘書的車開過來,他將她抱進車裏,拿了她的鞋,順手丟在垃圾桶裏。
幾萬塊的一雙鞋,就這樣報廢,她心底一歎。
“開車。”他對著王秘書淡淡吩咐。
一路上靜默得很。
王秘書專心開車,隻覺得背後冷汗直冒。
她掀起眼簾偷偷看一眼孟庭之,他臉色僵硬得很,渾身透著生人勿進的氣息。
他察覺到她的目光,轉過頭來。
“你要去見何鶴鳴,你該跟我說一聲的,沫沫,有什麼事情,理應是我們兩人一起承受,為什麼要瞞著我?”他的語氣不算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