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我家裏有急事,我出兩倍的價錢給你好不好?”
“小姑娘,我要下班了,實在不行,你找別人吧。”
出租車絕塵而去,鄒沫一個人蹲在路邊,看著一排過去的路燈明滅,忽然覺得十分無助。
幾乎是第一時間,想到了孟庭之。鄒沫摸索出手機,顫抖著手快速撥出那個她爛熟於心的電話號碼。
一秒,兩秒,三秒,四秒在鄒沫將將要絕望的時候,電話被接起。
“喂?”孟庭之低沉而慵懶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
聽到這個聲音,鄒沫像是忽然找到了港灣,痛哭出聲。
“沫沫?沫沫怎麼了?聽得到嗎?”電話那頭著急地問。
“庭之,庭之,庭之”鄒沫呢喃著他的名字,“我阿媽住院了,怎麼辦?怎麼辦?”
“沫沫,你先別急,你把你的位置發給我,我現在去找你。電話先別掛,等著我。”孟庭之冷靜地說。
*
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
孟庭之下了車。
昏暗的路燈下,一團身影蜷在角落裏,單薄而纖弱的樣子,莫名讓人覺得心疼。
“沫沫。”孟庭之站在鄒沫跟前,收了電話,聲音低沉。
鄒沫愣愣地抬頭,望著眼前的男人,一身長風衣,挺拔而清冷,那樣看著她。
然後,他俯下了身,將自己包裹在他的大衣裏,抱起。
忽然,心安。
*
從市中心到嶺城,走最快的高速需要將近兩個小時。
一路無言,她怔怔地望著窗外的飛馳的夜景,眼眸中盡是化不開的濃愁。路燈的光影斑駁而快速地在她臉上投下淡淡的變換的光,此時的她顯得那樣脆弱。
“庭之,我阿媽她我阿媽她”鄒沫帶著哭腔低低地開口。
“會沒事的,沫沫。會沒事的。”
孟庭之看一眼身邊的小女子,握了握她的手,忽然覺得心口紛亂。
到達嶺城的時候已是淩晨。
一切都籠罩在無邊的濃墨的黑夜中,沉默地望著他們。
直接直奔縣醫院去了。
孟庭之停好車,鄒沫就立即打開車門跑下去,她今天穿的十厘米的高跟鞋,跑起來有些不穩。
“小心。”孟庭之扶住她的胳膊,皺著眉,“一切有我在。”
他說,一切有我在。
望著眼前這個男人,鄒沫突然覺得,自己被拉出了孤獨掙紮的漩渦,她靠岸了,他是她可以依靠的岸。
王嬸嬸已經接到電話約定好在搶救室門口等他們。
“王嬸嬸,我阿媽,我阿媽怎麼樣了?”
“你是鄒沫?”婦人猶疑地看著眼前的女子,跟十三年前離開嶺城時的那個穿著滿是機油漬的粗布衣衫,麵容拘謹帶著土氣的小姑娘,哪有半分相像。她身邊站著一位男子,一看便是貴氣十足的,那衣裳的布料剪裁,他們鄉下人哪裏有幾個穿得起這樣的。這個沫沫,當真是好命。
“我是鄒沫,王嬸嬸,小時候我還常去你家的中藥鋪子裏呢。”鄒沫焦急地解釋,“我阿媽,我阿媽到底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