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懋藍一時間竟然看呆了,心下暗歎真是難得的美人。隻可惜,美人分很多種,像Estelle這樣熱情奔放的,可以調情,可以盡情開玩笑,像鄒沫這樣的表麵親和無害骨子裏清冷的,隻能遠觀了。
再者,依他多年來的職場銳利的嗅覺,總覺得公司裏瘋傳的鄒沫與孟庭之的緋聞並非空穴來風,這兩人之間,定是有所糾纏牽扯。
可惜了可惜了,美人放眼前,卻動不得,實在是讓他心癢癢。
酒過三巡,便有人提議要去唱歌。
鄒沫眼見時間挺晚,便想要提前先走,奈何尋不到好借口。
從前她與Estelle在酒桌上早退的借口總是她裝醉,Estelle借機送她回家。
可惜如今Estelle早已和孟氏的員工混熟,此刻正在一起拚酒玩牌,玩得不亦樂乎。
手袋裏傳來手機鈴聲的聲音,顯示是陌生號碼。
鄒沫皺著眉頭疑惑地接起。
“喂。”
“沫沫,你是鄒沫嗎?哎呀,不得了了”
周圍的環境太過嘈雜,讓鄒沫有些聽不清對方的聲音。
“喂?請問您是哪位?”鄒沫一邊拿著手機,一邊往外走。
實在是奇怪,國內有她號碼的人不多。
“沫沫,我是你家隔壁的王嬸嬸呀,你還記不記得我的啦?”電話裏的女音焦急地說。
鄒沫一愣,是有些印象,在嶺城時,隔壁人家是家開中藥鋪子的,常年藥香漫漫,她極喜歡在隔壁人家家裏玩耍,隻因喜歡那清樸的中藥味。王嬸嬸從前待她挺好,和母親的關係也挺好。
“王嬸嬸,怎麼了?”鄒沫心忽然惴惴不安起來。
“哎啊,作孽哦,你阿媽在家暈倒了,我今天去你家喊她打麻將才發現的。你快回來一趟呀。在縣城醫院,你快趕過來吧。”
鄒沫仿佛全身血液都凝固了,一時間愣愣地說不出話來,眼前一黑,隻覺得天旋地轉,仿佛要倒下去。
“沫沫?沫沫?你在聽嗎?”
“王嬸嬸,我這就趕過去。”是鄒沫帶著哭腔竭力克製的聲音。
“哎,鄒沫,你這就要走啊。”羅懋藍看著鄒沫急急忙忙進來拿手袋的樣子,攔住她問。
“羅哥,我家裏有急事,不說了,我趕時間。”鄒沫閃開身子,快步往外走。
“哎,鄒沫——”
身後的聲音鄒沫已經無暇顧及,此刻腦海裏隻有王嬸嬸剛才的話回蕩著——“作孽哦,你阿媽在家暈倒了,我今天去你家喊她打麻將才發現的。”
阿媽,阿媽,阿媽,你不要丟下我。
鄒沫在心裏祈禱著,盯著電梯不斷下降的數字,仿佛墜入冰窖,全身冰冷,周圍都是光亮的,隻有她這一圈黑暗,來來往往的擦肩而過的人,臉上都是稀鬆平常的笑意,隻有她一個人,在黑暗的深淵裏苦苦掙紮,孤獨而且頻臨絕望。
她在世上,隻有阿媽一個親人了。
雖說無血緣牽絆,但在那十年裏,她到底給了她一生不可求得的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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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段,路上的出租車並不多,就算許多停下來的車,聽到要出城,也都拒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