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結束,她眸子亮晶晶的,似乎盛滿了天邊繁星,眼底卻有豁出去的決絕與勇氣,看得他心底一震。

“孟庭之,你對我有情。”她宣判。說出了他心底不願意承認的事實。

“這一吻就當離別禮物。”鄒沫站起身子,俏皮地對他眨眨眼,旋開門把將要出門前,頓了一下,“明天最後一天,希望你不會向五年前那樣突然消失。”

她回頭望他一眼,巧笑盼兮,美得驚心動魄。

不及他回答,倩影已經消失在門口,門被“砰——”地一聲闔上。

喧囂落下,餘他在室內,一室空曠寂靜。

孟庭之抬手輕撫嘴唇,身子隱在墨色的夜裏,看不清神色。

*

鄒沫關上門,貼在門板後麵,呼吸急促,心境難平,身上的力氣似乎隨著門闔上的那一刻全部流失了,身子順著門板慢慢滑下,跌坐在地上,她的唇上還殘存著孟庭之的溫度,炙熱的,險些讓她沉迷的。

走廊另一頭,有細碎的聲音,鄒沫抬頭,是幾個服務員在往她這好奇張望。

她這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竟坐在了孟庭之的門口。

場麵確實奇怪,妙齡女郎穿著浴袍,半濕著頭發,深夜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孟氏集團總裁孟庭之的房間門口。傳出去大概又是一則不得不說的八卦秘聞。

鄒沫理一理頭發,扶牆站了起來,勾唇自嘲一笑。她最近似乎頻頻犯淑女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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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大老板,你可知道現在是幾點了?”電話那頭的人顯然剛被吵醒。

“醒山——怎麼了。”一陣嬌媚慵懶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鍾醒山拿開電話,聲音性/感地軟言安慰道,“BABY,我出去接個電話。你好好睡。”

接著是悉悉索索的穿衣聲和推門而出的聲音。

“這是第幾個溫香軟玉?”孟庭之在電話這頭調侃。

“忘記了。”這幾年他身邊經常換人,有時候醒來一睜眼,旁邊又是另一佳麗。

“你這種年齡,要注意節製,適當滋補身體。”孟庭之一手玩著打火機,看著忽閃忽滅的火苗,略帶玩味地提醒。

“孟大老板淩晨四點打這個電話來就為了提醒我不要透支?”電話那頭暴走,咬牙切齒地強調,“淩晨四點!”

“壞了你好事實在抱歉。”

“說吧,你孟大老板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突然打電話來是為何事?”

“醒山,愛上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孟庭之切入正題。

電話那頭微微一怔,“大概是見而歡喜,離而想念。”又補上一句,“怎麼?別告訴我你沒愛過。”

是啊,他確實愛上過,不過是少年時代的暗戀,算不得兩情相悅。

他為了護她周全明知她不愛他,明知她懷著別人的孩子,卻仍給她一份婚姻,對於愛,他向來是慷慨的,予取予求的。

他以為自己可以保護那人一輩子,後來才知道一切都是徒勞。

美好的事物曇花一現。

他卻永遠記得那人在他懷裏死去的模樣。

“庭之,陳榷的事情過去這麼久了,你總該放下。”鍾醒山的聲音漸沉。

良久,電話另一端傳來孟庭之略帶頹然與寂寥的聲音。

“醒山,我好像愛上了一個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