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在燕青的心底燃起了最後一絲火芽。
他還是被人需要的。
他從此便跟在了月華的身後,起初做些粗活,不久後月華又讓人教他習字。他學的刻苦,人也不太蠢,大約隻花了兩三年的時間,便成為了最受月華稱讚的侍衛。
可他心裏,始終有顆刺。
他與雲寶珠的事情,曾經大致對月華坦白過。月華也曾安慰過他,隻是感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放不下的,始終放不下。
再見雲寶珠,她成為了一名真正的世家小姐。言談舉止彬彬有禮,舉手投足落落大方。模樣也張開了,不似從前的清純可愛,變得文靜嫻雅。
就連她的心,也變了。
她利用他,他明白。
但是,無法拒絕。
他為她叛出攝政王府,在二姨娘死後的那段時間死皮賴臉地跟在她的身後,她卻跟街角的地痞流氓勾搭了起來。
“喲,這不是雲小姐嗎?”一個混混嬉皮笑臉地湊了過來,手指若有似無地拂過雲寶珠的腰肢,“今日怎麼賞臉過來啦?”
雲寶珠撩了撩頭發,閑閑地瞥了他一眼:“要你們替我辦件事,如何?”
混混們立刻應和地笑了起來:“雲小姐有什麼事兒,盡管說就是了。”
他們邊笑著邊往她的身邊湊,像是一群醜惡的蝗蟲,看的燕青心中氣惱。
他隻使了一招,那群混混便嚇得屁滾尿流,滾出了這條小巷。
雲寶珠冷冷地望了他一眼,轉身就要走。
“寶珠!”他扯住了她的手腕,萬分痛心,“我知道你想對雲謐下手,但是現在殿下在她四周布了暗衛,你根本傷不了她的!”
雲寶珠眸子一眯,緩緩走了過來,幾乎是貼著燕青站定。
“那你告訴我,她什麼時候才有可乘之機?”雲寶珠的右手順著燕青的腰側往上,停在了他的脖頸上,“你告訴我,什麼時候暗衛才會鬆懈?”
燕青喉結一動,錯開了視線。
雲寶珠的眼裏早就一片漆黑,自從二姨娘死的那日,她便失了光彩。她知道燕青已然動情,握著他的手用力按在了自己的胸前。
一片溫軟。
燕青無比驚駭:“你這是做什麼?”
雲寶珠放柔了聲音:“燕青,你隻要告訴我,我便什麼都給你......”
燕青又氣又恨:“為了她,為了取得她的性命,你就如此作踐自己嗎?”他甩開了雲寶珠的手,“我不會放任你墮落下去的!”
雲寶珠幽幽地望著他:“既然你不願,我便找別人去。如今我除了母親那處僅剩的錢財,還有這幅身子,我一無所有。”
她說完,便果斷轉身,不留一點餘地。
燕青最終還是告訴了她,王府暗衛七日一換,傍晚時分,是最鬆懈的時候。
等來的不是喜訊,是她的死訊。
有心爭似無心好多情卻被無情惱。
燕青這一生,重情重義,卻終究還是被無情所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