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南擅番外:應似飛鴻踏雪泥(3)(2 / 2)

她把月華叫到跟前,囑咐他,日後一定要注意月幽的動態,必要時刻,可以直接抹殺。

這話從一個母親的嘴裏說出來,著實寒心。

皇後說,月幽長得極像從前的一個禍國妖妃。更重要的是,月幽出生前她便找了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師算過命,說月幽是西迎的災禍,將來會動搖國之根本。

皇後死後,皇帝思念她,便將所有的感情付諸於月華的身上。此後,月華倍受恩寵。月長明即位後,月華隨他趕赴北關抗敵,而南擅毅然隨同。

南擅的感情,是隱忍的,克製的,小心翼翼的。這種情愫曆經時光發酵,從花樹初見時便萌了芽,如今愈發苦澀。

在月華成為西迎攝政王之後的某一年,南擅喝醉了。

他抓著月華的衣袖,露出少有的偏執神色,一遍又一遍的問他:“你難道真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從小時候,到現在,幾年了?我將生死拋之腦後,為你肝腦塗地,你就不能多看我幾眼嗎?”

月華的表情從起初的震驚,漸漸變得冰冷。

第二日,月華便留給了他一封信。

內容是,他給南擅一年時間,讓他冷靜。

南擅賭氣,帶著藥箱隻身出了攝政王府,隻是走過西迎的天南地北,卻還是心係帝京。

感情是如何都冷靜不得的,何況是真情。

再回來時,便有了雲謐。

對於至親之人,月華向來都是心軟的。他給南擅一個棲身之所,隻要南擅想留,他不會將他趕走。隻是他能給南擅的,也僅此而已。

月幽也曾硬著頭皮努力過,但月華的態度漸漸地比從前還要冷淡。

他放棄了。

從初見,到共事,到目睹月華為尋雲謐徹夜不休,到送她虎符,到為她親手殺害月幽,再到任她踐踏。

於南擅,月華漸漸變得陌生,卻在與雲謐的相處之中顯露出一絲難得的柔情。

那日他將失魂落魄的月華尋了回來,月華少了半截小指,左手的手背、手指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割傷。他渾然不知疼痛,隻是呆呆地凝視著手邊的一個瓷瓶。

瓷瓶上布滿了淚痕,是用膠液硬生生粘起來的。南擅沒有多問,隻是默默替他清理傷口,細細包紮。

月華忽然開口問他:“阿謐還會回來嗎?”

其實他們心裏都知道答案,但是南擅還是說:“會的,她會回來的。”

“她會死嗎?”

南擅搖頭:“不會死的。”

月華頓了一下,眼眶微紅:“真的嗎?”

假的。

南擅垂下了眉眼。

月華從沒有落過淚,即使他的生母去世,父兄去世,他都是沉默的隱忍。隻有今日,他的眼眶紅了。

“我還等著她破鏡重圓呢。”他的聲音顫抖,手指一動,瓷瓶缺了個口。

他一怔,南擅亦是一怔。

隨後,便是長久的沉默。

不論是月華還是南擅,他們的心裏,都從此上了一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