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便端著空碗一溜煙跑了出去。
月華的臉色很不好。
母後對幽兒如何,他看在眼裏。幽兒從一開始進宮便小心翼翼,待在自己身邊也是將自己照顧的無微不至,然而卻依舊得不到父皇母後的半點關愛。他也曾在母後麵前為幽兒說過不少好話,但母後權當耳旁風,在他麵前對幽兒和顏悅色,私下不知多麼冷淡無情。
他也搞不懂,父皇母後到底為何這麼不待見幽兒。
這番幽兒進邀嵐宮幾月不出,怕是又要惹父皇母後不悅。
“你不必擔心,先生一定會將幽殿下照顧的好好的。”南擅小聲道,“我就是被先生拉扯大的,所以......”
“謝謝你安慰我。”月華深吸了一口氣,墨色的眸子第一次這麼專注地望向南擅,“力氣大不大?”
南擅愣愣地點了點頭。
月華戲謔道:“不會跟你的棋藝一樣,隻是嘴上功夫吧?”
南擅臉一紅,搖了搖頭。
“扶我。”他將手遞給了南擅,“雖然恢複了不少,但腿上還是無力。接下來,幽兒不在的這幾月,勞你費心了。”
南擅將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頭埋的低低的,聲音也低低的:“不會。”
接下來相處的這幾日,南擅也漸漸看懂了月華性子。他外冷內熱,雖說人前總是冷冰冰的模樣,但其實待人卻極溫和。宮中的宮人宮女一個個都小心翼翼的,偶爾有犯錯的時候,他權當沒見著,囑咐人家日後小心便放走了。
兩人和平相處了三個月的時光,直到三個月後,皇後娘娘親自捧來了一碗藥湯。
那藥湯味道異常濃鬱奇特,初聞這味,南擅便立刻覺得,月華估摸著是要真的好起來了。
月華卻眉頭一皺,似乎有些抗拒。
“華兒,怎麼不喝?”皇後娘娘滿臉殷切,目光如炬,即使南擅隻是站在一邊,還是承受不住地垂下了眉眼。
月華直直與她對視:“幽兒呢?”
皇後娘娘一頓,旋即笑道:“怎麼了?”
“他為何不親自來見我,這是他花了幾個月替我想出來的方子吧?他人呢?”
“母後這就去將他喊來。”
南擅有些無語,這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皇後娘娘,每次都在月華麵前極為溫柔順從,一點不似旁人所說的那般雷厲風行。不過她的目光,確實帶有厲色,非常人所能麵對。
藥涼之前,月幽終於被皇後娘娘帶了過來。
他的眼眶有些幾不可見的紅,臉色異常蒼白,人也瘦削了不少。
月華動了動唇,正想關切幾句,月幽卻率先開了口。
他的聲音不似從前那般圓潤活潑,而是有種低沉的沙啞,透著一股難掩的疲倦與失望:“哥,你還是先把藥喝了吧。”
皇後娘娘依舊笑得溫柔,南擅卻憑空生出了一股惡寒。
在幾人的注視下,月華還是緩緩飲盡了那杯藥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