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謐帶著雲瓔珞、原秋已經在側門等了有一會了。
馬夫打了第三個哈欠的時候,雲謐終於仔細看清了他的臉。
中年人,有些駝背,麵色黝黑。
雲謐想起來了,這是她歸寧那日趕車的馬夫。
“王妃,咱還走不走啊?”馬夫吆喝了一聲,像是極為疲倦,“醜時到了吧?”
雲瓔珞摸了摸雲謐的手,已經很涼了,她開口勸道:“要不咱們先上車吧,外麵太冷了。”
正月,果然是冷極了的時候。
雲謐深吸了一口氣,最後一絲期望也被冰寒所掩埋:“罷了,不等了,我們走吧。”
雲瓔珞朝後又望了幾眼,終究是沒有看到月華的身影,三人一並上了車。
原秋主動坐到了車兒板子上的另一邊,馬夫很是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小夥子,穿的忒少咧,還是進去吧。”
原秋剛想反駁,雲瓔珞就從簾子裏探了個頭出來:“晚上確實冷,原秋,你還是進來吧。”
原秋猶豫了一下,還是乖乖鑽了進去。
馬夫小聲地吆喝一聲,馬車終於啟動,緩緩地朝著皇宮的位置前行。
待馬車終於消失在後門,不遠處的灌木叢裏鑽出了一個蓬頭垢麵的女子。她陰陰地笑著,全無白日的癲狂模樣。
再不久後,一個急匆匆的人影跑到了後門,蓬頭垢麵的女子立刻小心翼翼地沿著不起眼的小路逃開。梧桐撐著膝蓋喘了幾口氣,又走到了門外左右看看,萬分懊悔地一拍手。
南擅也趕到了側門,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前廳什麼情況,怎麼府上的精兵突然都在院子裏集合了?”
梧桐喘著粗氣答道:“陛下被挾持了!咱們殿下正召集府上精兵去援救!”
南擅一愣:“那你在這幹什麼?”
梧桐指著空蕩蕩的門外:“王妃、王妃今晚去皇宮,已經在路上了!”
南擅渾身像是被一道驚雷給劈中了,他抓著梧桐的雙臂怒聲問道:“有沒有侍衛?月華有沒有給她派侍衛!”
梧桐一拳打在了牆上,萬分懊悔:“殿下本來說今晚親自護送王妃去的,現在實在分不出精力了,讓我留住她晚些走,可是我......還是來晚了一步!”
南擅立刻朝前廳跑去,然而他剛跑了幾步,通過側門的小巷便望見月華領著一隊全副武裝的精兵,已經出發了。
“他會後悔的......他會後悔的......”南擅頹然倒在了地上,從馬棚匆匆趕回的梧桐急紅了眼:“馬匹也都沒了!該死!南擅公子,你怎麼了?”
南擅握緊了拳,他不能再次看著悲劇發生,他立刻朝月華率領軍隊所去的方向狂奔,梧桐緊隨其後,二人都不會武功,隻能笨拙地采用最原始的方法。
寒風灌進了衣領,凍得南擅幾乎要落淚。他一邊擦著眼眶一邊瘋狂奔跑著,他不敢想象,雲謐那邊到底會遭遇什麼,隻能盡力往前奔跑,在漆黑的冬夜裏,追尋著遙遠的一點星火,全力疾奔。
雲謐撈起了車窗簾,謹慎地朝外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