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坐在臥房裏聽完葛飛的稟告,點了點頭。
他的手裏正捧著一個傷痕累累的花瓶,細看全是用膠液一片一片粘起來的。葛飛多看了幾眼,月華極為憐惜地將花瓶又放回了床頭。
這一個月,他沒再打擾雲謐,每當想念的緊,便用膠液塗塗這花瓶上的缺口。
他打算再塗幾層膠液就帶著花瓶去見她,告訴她隻要有心,破鏡也能重圓。
梧桐站在門口悄聲問道:“殿下,有空嗎?”
月華抬頭:“嗯?”
“王妃讓人來問問您,什麼時候送她入宮?”梧桐走了進來,“這幾日正是天冷的時候,正巧今日陽光好,王妃正在院子裏曬太陽呢,要不王爺去看看她?”
月華猶豫了一下。
“您都一個月沒去了,天天瞅著那破花瓶有什麼用啊!”葛飛快言快語,“若不是那花瓶不能動不能哭,我都覺著您天天抱著個娃在哄了!”
“咳。”月華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我知道了。”
他走到門邊,又頓住了腳步,有些不確定地問道:“這身衣服是不是太莊重了......我去換身寡淡些的,她喜歡素色。”
梧桐葛飛相視一笑,梧桐笑嘻嘻地道:“殿下,您若穿素淡的衣裳這發簪也不合適了,來來來,梧桐給您挑個合適的。”
月華瞥了他一眼,卻沒有拒絕。任憑南擅將一支翡翠玉簪簪進了他的發髻裏。
如此一來,果然多了一份親近閑適,少了許多莊重嚴肅。
雲謐命人在院中擺了一張長椅,前些日子天氣陰寒,今日難得有這樣的大太陽,她自然是要出來曬曬的。
這些日子,或許是因為有孕的緣故,總覺得比從前要嗜睡的多。她在麵上蒙了一層遮光的紗巾,便幽幽入了夢鄉。
雲瓔珞安靜地在一旁蕩著秋千,原秋麵無表情地站在她的身後,有一下沒一下地推著。
整個院子有種奇異的和諧與寧靜。
月華就是這個時候來到的,原秋腳步一動,雲瓔珞立刻止住了他的動作,朝他使了個眼色。
原秋雖疑惑,還是默默遵從的雲瓔珞的心意。
月華朝雲瓔珞微微頷首,以示感謝。
他抬腳走到了雲謐身側,方才肚中想好的千言萬語在見到她的一瞬哽在了喉間,一字也說不出來了。
“瓔珞,你遮住我的太陽了。”雲謐撥開了麵紗,微微蹙起了眉頭。
“是我......”月華啟唇道,“打擾到你了嗎?”
雲謐下意識地將紗巾遮在了小腹上,那裏已經開始微微凸起,她有些不自然地坐起了身子:“你怎麼來了?”
月華斟酌道:“這一個月很忙,我抽不開身......”
“我看你是故意避而不見吧。”雲謐笑道,“何家的雜碎都清幹淨了?”
“嗯,大部分都處理好了,還剩下小部分,如今何家已經完全亂了。”
“可以送我入宮了?”
月華一頓,回道:“你就這麼想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