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站在門外，已是十分清晰地聽到了雲謐的嘶吼。
他沉默地站在門外，直到南擅收神色複雜地推開門。
“我馬上就走。”月華語速飛快，“但是你先告訴我，她怎麼了？”
南擅努力扯出了一個借口：“受了驚嚇，想到了以前的事，你還是不要進來刺激她了。”
月華艱澀點頭，帶著梧桐默然走開了。
南擅將雲瓔珞拉到一邊，皺眉問道：“你姐姐嫁進王府之前的事，你可知道？”
雲瓔珞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姐姐她怎麼了？”
南擅一頓，盡量婉轉道：“她跟攝政王，有沒有......那個過？”
雲瓔珞一怔：“哪個？”
南擅心急，也顧不得什麼了，便直接壓低了聲音問道：“夫妻之事，他們是不是做過了？”
雲瓔珞卻沒露出他想象中的羞赧，而是霎時臉白。
看來這其中的確有些故事。
“姐姐她......是不是......懷、懷了孩子？”雲瓔珞磕磕絆絆地問道，“怎麼會這樣......明明就那一次......怎麼會這樣？”
“他們竟真圓了房？”南擅也是一臉不可置信，“雲謐恨他入骨，怎麼會答應他？”
“不，不是的！”雲瓔珞的聲音陡然拔高了幾分，連著原秋都側首望了幾眼，她連忙壓低聲音，“姐姐不是自願的，她是被強迫的......都怪我，都怪我！”
南擅連忙安慰道：“你慢慢說，別急別慌，這事咱們慢慢商量。”
雲瓔珞於是將月幽身死後的事情一股腦全都告知了南擅，南擅聽得心驚肉跳，這才明白了為什麼雲謐私下這樣糟踐月華的心意。
“姐姐有沒有說，怎麼處置這孩子？”雲瓔珞心如亂麻，一時拿不定主意，隻覺得滿心愧疚，“她方才腹中疼痛，是不是也是因為有了孩子？”
南擅深深歎了一口氣：“動了胎氣，所幸並不嚴重......這孩子如今保是保下了，可雲謐隻剩兩個多月的時間，這下子，可是一屍兩命了......”
“這可如何是好......”雲瓔珞急得原地跺腳
“你們進來。”
雲謐披著披風走了出來，明明她的氣色比前些日子好多了，雲瓔珞卻忽然覺得她像是一張極輕的紙，風一吹就能被刮跑了。
二人結伴走進屋內，雲謐為自己斟了一杯熱茶，慢慢抿了一口，顯然是已經深思熟慮過後，她做出了決定。
“我對不起這孩子。”雲謐剛說了一句話，便被南擅打斷：“你現在的身體情況，若是用藥強行將孩子滑了，你活不過七日。”
雲謐一哽，聲音忽而輕柔下來：“我知道，我沒有打算滑掉孩子。”
南擅與雲瓔珞對視一眼，俱是鬆了一口氣。
雲謐撫上小腹，神色悲戚又欣喜：“這一世，我尋到了真心相愛的人，也做了母親。隻是世事難料，大喜大悲，如今的我，隻想守著枯槁的身子活到夙願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