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思斂手一抖，立刻抹了把汗：“把紅字掏空，這缺了一大半，微臣哪能認得這麼多的人啊......”
“寧缺毋濫。”月華道，“本王相信，紅字的一半，你還是有能力填滿的。”他頓了一下，朝門口喊道，“梧桐，去替雲相回去通傳一聲，今日他在王府遊玩一日，待晚上便回去。”
雲思斂戰戰兢兢地寫下一個名字：“殿下認為此人如何？”
月華瞄了一眼，確實是個不錯的人選，看來雲思斂確實是用了心的：“你且先填上，飯後本王會一個一個與你討論的。”
“是，是、”雲思斂叫苦不迭，又不敢違抗，隻能坐在桌邊老老實實地填著姓名。
月華踱步觀了一會，便推門出去了，臨走前，囑咐梧桐好好看住他。
月華一夜未眠，踏下台階的一瞬有些不穩。梧桐想要扶他，他擺手拒絕了。
他在府上信步走著，天氣陰沉，看什麼都是衰敗的景象。最後，很自然地停在了雲謐的院前。
原秋還是從來那個冷冰冰的樣子，不動不搖地守在門前。臥房的門緊閉著，整個院子了無生氣，連後來種進的臘梅樹都蔫蔫地掛著腦袋。
他輕輕歎了一聲，還是轉身走了。
他來到了西街。
他一身華服，所幸賣梅花酥的那間鋪子在一個極不起眼的小角落，並沒有惹出多大的震動。
賣酥餅的老婆婆一見他，起初還怔愣了一會，之後才反應過來，笑眯眯地問道：“原來是你，前幾天老來的，怎麼，今天穿的這樣好，是把媳婦帶來了嗎？”
月華極為苦澀地笑了笑：“帶不來了，我把媳婦給弄丟了。”
老婆婆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又問道：“還能找的回來嗎？”
月華搖了搖頭：“怕是，找不回來了。”
老婆婆無奈地歎了一聲氣，取出了一包剛出爐的梅花酥，遞到了月華的手裏：“女孩子啊，都愛吃甜食。不僅甜食，你話說的甜，事兒辦的甜，還有長得甜，她都高興。聽婆婆的，好好哄哄她。我相信啊，愛吃我家梅花酥的，肯定都跟老婆子我一樣，溫柔大方。”
老爺爺從裏頭探出個頭來：“溫柔大方？當初誰舉著兩把菜刀追了我兩條街逼我娶你的？”
老婆婆狠瞪了他一眼：“瞧你那死樣，咋的，現在後悔了？”
老爺爺嘿嘿一笑：“不後悔，跟你過了大半輩子，日子都是甜津津的，我不後悔。”
老婆婆極為自豪地揚起頭，對月華說：“他啊，以前是個浪蕩子弟，最後為了跟我成婚連他老爹的家產都不要了，你說傻不傻？”
月華一愣，旋即莞爾一笑：“傻，但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