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冊封僅剩三日,太醫院平白無故失了火。
這事背後一定大有文章,隻是月幽近日忙著安排登基與冊封事宜,也實在勻不出太多時間去關注這事。
午後,月幽匆匆去了禦書房,昨日送嫁衣來的織匠們又遣了幾個人過來詢問是否需要修改。原秋讓了路,指了指殿內:“你們自己問主子去吧。”
四五個織匠便入了門,彼時雲謐正修著花草,聽見腳步聲好奇地朝外張望一眼。
風有些大,吹眯了她的眼,一名織匠連忙小心翼翼地掩上了門。
“我已經試穿過了,沒什麼問題。”雲謐放下剪刀,客氣地笑了笑,“辛苦你們了。”
那群織匠卻沒有露出料想之中的表情。
領頭的那人撕開人皮麵具,露出她萬分熟悉的一張臉來。
“月......華?”雲謐不自覺地後退了兩步,眉宇間滿是驚愕與戒備。
身後眾人也一一撕開麵具,除了梧桐,還有幾個她不認識的女人,應該都是月華的手下。
梧桐欲言欲止地望了雲謐一眼,張了張嘴,最終卻還是什麼都沒說。
月華從上到下將她細細打量了幾眼,他想過雲謐穿著盛裝該是如何美好,隻是沒想到她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適合百倍。
這是一種驚豔的感覺。
相比於他沉穩如山的表情,雲謐顯然不安,她朝梧桐望去,梧桐輕輕搖了搖頭。
“你們還是走吧。”她開口勸道,“若是等月幽來了,就走不了了。”
月華的眼裏燃起一絲希冀:“你在擔心?”
雲謐一愣,隨即綻開一個禮貌又冷淡的笑:“畢竟相識一場。”
相識一場?
月華心中一痛。
“先前在公主府,我並不想傷你的。”月華低聲解釋著,“隻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走?這裏的守衛並沒有想象中嚴密,甚至萬分懈怠。”
雲謐笑得澄澈:“我不走,自然是我願意留在這。”
月華捏緊了拳:“為什麼?”
“我對你的感情,信任與敬仰為多。先前壓抑太久,我將從你這處得到的安全感誤認為了情愛,我道歉。”她抬起眸子正視起他,似乎要深深看進他的心裏,“況且,你對我的感情,真的有那麼深厚嗎?”
月華陰冷地笑了笑:“難道不是因為我現在兵權盡失,無法幫你複仇了嗎?你需要攀附另一棵大樹,吸幹精血,抽筋扒皮,完成你的夙願,是不是?”
梧桐聞言眉頭一蹙,心底默默歎了一口氣。
雲謐默然看了他許久,才露出一個滿含嘲諷的笑:“如果這個答案能讓你稍微好受些的話,你盡可以這麼想,我不介意。”
“好。”月華陰森森地牽了牽嘴角,“你不介意。”
他飛快地套上人皮麵具,後頭的人跟著一起行動,一群人風風火火地離開,隻剩下滿室寒風。
原秋問了一句:“有什麼異常麼?這群人,有點奇怪。”
總歸是承過他的情分。
雲謐輕輕搖了搖頭:“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