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王府。
月幽的手背上劃滿了傷痕,阿夜默不作聲,雙手交疊著站在他的身後。
“這貓,是越來越不在我的掌控之中了。”月幽拎起了地上的黑貓,或許是由於多日不見,那貓眼中全無半點親近之意,弓著身子狠狠在月幽的手上加了一道嶄新的劃痕。
一個伺候月幽許久的仆人終於忍不住開口勸道:“殿下,身子要緊......”
“無礙。”月幽滿不在乎地擦去了血汙,“我好得快,劃的傷口再深再疼,也會好起來的。”
他這話,也不知是說給仆人聽,還是說給自己聽的。隻是心裏平白湧上了一股衝動,將帕子一把扔在了地上,喘了兩聲粗氣,似乎在按捺著什麼。
“主子,我早說過,她不是什麼好人。”阿夜波瀾不驚地陳述著,“現在下手,已經來不及了。”
“下手?為什麼要下手?不是很有趣嗎?”月幽強迫自己牽起了嘴角,眼角卻無半點笑意,“那女人真是好本事啊。沒能成為修容的妃子,修容卻還是願意與她親近,甚至不追究春日宴上的事情。”
“攝政王手上塗的藥水,是南擅公子特製,這個證據我取不到。”阿夜麵無表情,“大約是已經被摧毀了吧。”
“有趣啊。”月幽陰沉地攥緊了手中的書信,“你說,若是修容再也不信她,她在宮中,會過的有多悲慘?”
“前麵兩場事故的證據都被抹幹淨了,沒辦法嫁禍。另外,不論她多悲慘,隻要她在宮中,我們便無法下手。”阿夜低頭看他,“宮中都是陛下與攝政王的人,我們的人插不進去。主子,您是終於下定決心了麼?”
月幽的手頹然一鬆,心思鬆動,腦海中卻忽的浮現了那日月華與他說的話。
“我竟不知,這西迎皇宮何時輪得到你說話了。幽王殿下?”
“我何時未曾如願過?我與你不同,我不止是修容的皇叔,還是西迎的攝政王。”
月幽登時雙目猩紅:“我在乎的,都被他給搶走了......小時如此,長大亦如此......月華,我得不到的,我再也不會讓你得到!”
書信粉碎。
次日上午,禦書房內。
月修容側了側頭,有些不悅。
雲謐已經打了七個哈欠了。陪在自己身邊,有那麼不耐煩嗎?
“喂,你昨晚幹嘛去了?”月修容終於不高興地站起了身,踱到她的身前,“是不是四德宮住不慣?要不要搬回宣儀殿?”
“不用。”雲謐揉了揉眼,“不過若是陛下久住甘露宮,微臣自然是不介意占用宣儀殿的。”
“哼。”月修容有些不自然地偏過頭去,“又不是什麼好地方,天天去幹嘛?”
雲謐的眼神頓時微妙起來:“溫柔鄉,自然是好地方了。”
月修容正色道:“溫柔鄉,英雄塚,朕才不會做一個沉迷令色的帝王。”
令色?
雲謐的心情陡然輕快起來,看來月修容與海棠昨夜相處的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