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幽的嘴角卻幾不可見地勾了起來,帶了一絲得逞的意味:“有舍才有得,你肯說舍得二字,便是這些日子的相處,在你心上還是有些分量的。”
“文字遊戲,有意思嗎?”雲謐頓了動作,直視他的眼,“賣貨郎三月才進山一次,你最好趁現在好好想想,明日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是啊。”月幽的眼神微妙起來,“明日之後,便要再等三月了......”
雲謐猛地轉身,接住他劈下的手刀。
月幽的眼睛愉悅地眯了起來:“不錯,還是一樣敏銳。”
雲謐眸中一寒:“月幽,非得撕破臉嗎?”
“我不像你。”他手上的力氣漸漸加重,笑容依舊,“我從不壓抑自己的感情。喜歡你,我便要將你捆在我的身邊,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永生永世。”
雲謐不願多言,接著他的招式便纏鬥起來。
他的表情似乎很是享受,風輕雲淡見招拆招,倒是惹得雲謐暴怒。她一拳直衝他的麵頰,月幽右手穩穩的兜住,笑道:“娘子,竟真的忍心對為夫下手?”
他的笑容並沒有維持多久,下一刻,他便極為痛苦地捂住了頭,昏死過去。
“月幽!”雲謐的心陡然一沉。
她險險接住了月幽傾頹的身軀,看著他的眉頭漸漸舒展,才終於舒了一口氣。
月色靜好,隻剩下一星燭火緩緩地燃燒。她的動作一時止住了,垂首細細打量著他的眉目。
那夜,他是不是也是這樣望著自己的?
有什麼東西自她腦海中一縱而逝。
——這或許是這輩子與他距離最近的時候了。
為求方便,月華這夜暫住在潭邊的營帳之中。
梧桐與南擅同帳,一進去便撣了撣長衫抱怨道:“天還沒熱起來呢,怎麼就有蚊蟲了?”
南擅的手一頓,在帶過來的包裹裏翻了翻,取出了一隻小小的瓷瓶。他朝梧桐手心裏倒了幾滴,“擦在脖頸處,蚊蟲不敢靠近。”
梧桐好奇地嗅了嗅:“挺好聞的。哎你說,要是把幽王殿下的血製成驅蟲水會不會也很好用啊......哎,人呢?”
梧桐掀開帳門一看,南擅已捧著那瓶小小的驅蚊水朝月華的帳篷走去了。
“這南擅公子,對咱家主子的心思真是獨一份啊......”梧桐感慨了一句,倒頭便呼呼大睡。
南擅忐忑了一會,還是掀開了帳門。
月華與葛飛齊齊抬頭看他:“有事嗎?”
南擅望著他們手中的一張文書,頓時有些窘迫:“你們先談正事,我待會再來好了。”
“有事就說。”月華將文書一把合起,遞給了葛飛,吩咐道,“明日一早就送過去,早點休息。”
葛飛點了點頭,將文書揣進懷裏出去了,留下月華與南擅二人。
“驅蚊水。”南擅將小瓶子拿了出來,“抹在脖頸處,幾滴就夠了。”
月華點了點頭,沒有一絲波瀾:“謝謝,放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