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後,月幽的眼珠轉動了一下,漆黑的眸子了無生氣,隻沉靜地盯著少女的背影,直至她的身影與山相融。
或許是為了某種原因,雲謐這日歸來的時間比前些日子都要晚。
天邊燦爛的晚霞隻剩下最後一抹光芒時,她終於推開了院門,將裝的滿滿的背簍放在了院子一角——那裏還有兩筐,大約是祝大夫與小峰采摘回來的。
隻是,屋裏卻驚得出奇。
“小魚?”
沒人回應。
她心中頓時湧起了不好的預感,剛想推開屋門進去看看,便隱隱聽見身後傳來了女孩的哭聲。
“咪咪......對不起......”小魚哭著撲進了雲謐的懷裏,在她身後,還有滿麵愁容的祝大夫和小峰。
“我沒有看住幽哥哥......我......對不起!”小魚抽抽噎噎地說著,眼睛都哭的紅腫起來。
雲謐忍住心上的慌亂,替她擦幹了眼淚:“小魚,你先告訴我,月幽他怎麼了?”
小魚吸了吸鼻子:“午後我在家裏閑著沒事,就在房間裏編辮子玩兒。幽哥哥當時就坐在院子裏,他也不愛說話,我就以為他一直就在那了......等我編好頭發出來一看,他人就沒了......”
雲謐安撫地摸了摸她的發,轉身掀了簾子進屋。月幽的房間被子疊的方方正正,床頭的櫃子上東西也擺放的整整齊齊,像是臨別前刻意打掃了一番。
小魚扒著門邊,愧疚道:“爺爺和小峰哥回來後,我們仨立刻上山找了......可是,找不到......”
“沒事。”雲謐擠出了一個安慰的笑,立刻從桌上拿了兩隻火折子放進了懷裏,又從院子裏挑了隻趁手的木棍,就地做成了火把,“他是我帶過來的人,我去找他就好。”
說罷,不顧身後三人如何呼喊,她毅然決然地朝著上山的方向走去。
天已經完全黑了,孤身在茫茫的山林中尋找,終究是要多些心眼的。地上鋪著不少的捕獸夾,走路時需要格外小心。
“月幽!”她低低地呼喊著,心思也逐漸焦灼起來。
自從月幽醒來,他隻在自己麵前才稍微話多些,在外人麵前基本閉口不言。由於身體未愈,平日也不讓他激烈運動,怕是武功一點都沒記起來。他的房間整理的那樣整齊,一看就是做好了離別的準備。一個心智還沒有恢複完全的人,離了桃源村,他又能去哪呢?
她不知在山林中尋覓了多久,連桃源村的幾點燈火都看不到了,還是沒有半點線索。
“嘶——”
隻一個不愣神,她便踩進了樹邊的捕獸夾裏。
疼痛刺的她渾身一個激靈,長久的勞累迫使她跌坐在地。她疲倦地支起身子,掰著捕獸夾的兩邊硬是把腳給抽了出來,隻是血跡已透過襪子無比清晰地映現出來。
不遠處的灌木叢中忽的一動,雲謐神情一凜,立刻舉起了手中的火把:“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