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奈翻了個身:“熱水裝茶壺裏,我需要了自己會取。”
來人一愣,隨即輕笑道:“大姐眼神是多不好,竟把我看成個小丫鬟麼?”
雲寧笑得溫和,直直地盯著雲謐。
“紅梅呢?”雲謐支起了身子,稍稍掩住一抹刺眼地陽光。
雲寧極富深意的揣度了幾眼,這才意識到雲謐的臉上竟是煞白如紙。
“大姐,你這是怎麼了?”
“紅梅呢?”
“她被我打發走了。昨日不是在祖母那兒說了嘛,早晨你也沒給祖母請安,祖母便讓我來尋你,讓我倆定個日子切磋琴技呢。”
雲寧老老實實地說了,又朝雲謐床前走了幾步,漸漸聞見了血腥味。
“大姐,你受傷了?”
“月事。”雲謐麵無表情地回答,扭頭進了被窩不再搭理她。雲寧也懶得自討沒趣,心底冷笑一聲默默出了門。穿過畫廊水榭,一路進了她母親的麗華苑。
“母親,我方才去瞧那雲謐,你猜我看見什麼了?”雲寧一雙眼睛笑得晶亮,大步流星地邁入正屋。
大夫人眉頭一皺,雲寧立刻小心地站成了淑女的姿態。
“看見什麼了?”
明月湖岸。
明月湖是京中盛景,不論平民百姓官宦世家,明月湖往往都是其出遊的不二選擇。隻是如今已是深秋,湖岸花樹凋敝,不免有幾分蕭索之感,然卻愈發顯得明月湖水沉謐剔透。
岸邊一處閑亭之中,梳著雙髻的小丫頭歡喜地替自家小姐撥了撥額前的碎發,笑眯眯地歪了歪頭:“小姐,攝政王殿下真的會來嗎?”
雲寶珠輕輕攏了攏身上的淡色披風,又抹了抹兩鬢的碎發,麵露嬌羞:“一定會來的。蓮兒,待會你可別亂說話,乖乖行個禮就是了。”
“奴婢能亂說什麼呀?說小姐您對王爺日思夜想?”蓮兒捂著嘴偷笑起來。
“別胡說,好歹我也是宰相府裏出來的正經小姐,可不能在王爺麵前丟了麵子,一點也不能。”雲寶珠掏出錦帕羞赧地捂著嘴輕笑了幾聲,
“呀,咱家小姐還真是春心萌動一發不可收拾了呀!”蓮兒嘻嘻一笑,看著岸邊不遠處走來的一隊人影,興奮地朝領頭那人指了指,“小姐,瞧,那是不是攝政王?”
雲寶珠咬唇一瞥,那領頭身披烏黑狐裘的男子,麵如冠玉,五官精致,眼神透著一股王者的鋒利,可不就是她朝思暮想的心上人。
女子腳步抑製不住地向前,匆匆停在了黑裘男子的身前。
“殿下......”雲寶珠一副欲說還休的姿態,羞赧地捏著手帕,站在她身後的蓮兒一聲壞笑,悄悄將自家小姐朝前一推。雲寶珠一個欲拒還迎的踉蹌,“啊呀”一聲朝月華的懷裏倒去。
月華眉頭微蹙,麵無表情地朝旁一閃,站在他身後的侍衛見這位小姐穿著不凡,想必不是什麼普通的官家小姐,隻能朝前一步,禮貌又疏遠地扶住了雲寶珠的手臂。
“殿下,我是......寶珠呐,您忘了前幾日約我......”雲寶珠麵上兩朵紅雲,看著月華身後跟著的一隊人馬甚是不解,站在心上人麵前又極為羞怯,隻能紅著臉埋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