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
雲謐將自己裹進溫軟的被窩裏,顧不上臉上布滿的血漬。心上不僅是灼燒感,還有沉鈍的絕望。
為什麼?
為什麼為了那人落下的寒疾,又會在這具身子上複發?
月華皺眉看著那落魄的女子像隻被困住的小獸一般,蜷縮在床上一角瑟瑟發抖,心內驚疑不定。
他方才明明是扼住了她的喉嚨,那樣的力度還能噴出血來,是何頑疾?
思及此處,他猶豫片刻步至床前,自懷中掏出了昨夜撿到的骨簪。
雲謐方才驚惶絕望的眼神瞬間淩厲起來,掀開被子直接撲向那隻簪子。
“還給我!”
作為一位出色的政客,月華滿意地在她的臉上看到了熟悉的東西:渴求。
他俯下身,極為認真地凝視著雲謐的眼眸:“明日本王還會再來,若是你有誠心拿回這簪子,記得準備好解釋。”
說罷,抽出一張帕子替她擦了擦臉上的血汙,隨手丟在了床上。轉身走了幾步,又回頭幽幽道:“若是死了,記得把本王的帕子先燒了。”
雲謐掙紮著起身,屋外那四個婢子是不能指望了,誰曉得月華下了什麼藥。她隻能強撐著打開櫃子,又給自己加了一床被子,瑟瑟地裹著兩層棉被縮在床角,等待著黎明的到來。
攝政王府中,守在書房門口的侍衛見自家貴人渾身是血的走來,瞬時圍了上去。男子不耐煩地甩了甩手,沉聲道:“你,給我查查雲謐到底昨日經曆了何事,事無巨細統統呈報上來。”
“是。”
次日一早,守門的小婢子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一進屋就瞅著滿麵蒼白的雲謐和床上的塊塊血斑。
雲謐掀了被子,月事如期而至。婢子們的尖叫實在太過刺耳,她虛弱地歎了聲氣:“隻是葵水來了,不必驚慌。給我準備些用品,這等齷齪事就不用稟告老夫人了。”
驚慌的婢子們聽聞這隻是普通的月事,這才安下心來。其中一個年長些的,名喚紅梅的婢子遲疑片刻,輕聲征詢道:“奴婢去給您把何大夫請來還是給您備些熱水呢?”
雲謐擺了擺手,露出一個和藹的微笑:“大夫就罷了,給我取些熱水來吧。你有心了,叫什麼名字?”
紅梅心內一喜,乖巧道:“奴婢名叫紅梅,老夫人給取的名兒。”
“好,人長得確實如紅梅般嬌媚。我記下你了。”
其他三個婢子年紀都不大,聞言紛紛嘟了嘟嘴。紅梅難捺心中驚喜,她在老太太院裏頂多算個二等丫頭,昨日這大小姐的言行她也瞧了,雖說從前不怎樣,今後想必是個厲害的主兒。若是能在大小姐這做個貼身的一等丫頭,好處定然是少不了的。
“咱們快出去吧,大小姐還得歇著呢。”紅梅立馬圓滑地將其他三個婢子推了出去,兩個去了熱水房,一個去了廚房,紅梅則在門外守著。
雲謐這才放心地合了眼眸,天一亮,她的疼痛才能漸漸停止。剛有些睡意,門便又被人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