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七十四章:早春的雨(1 / 2)

“一塊手表。”

廖駿生還不認識那手表的品牌、更看不出價格,金今盯著那手表看了幾秒後突然反應過來,看向廖駿生。

“怎麼了?”廖駿生不明所以,隻見金今表情微妙,驚訝中裹挾著無法抑製的笑,廖駿生漸漸皺起眉,金今隻知道笑,笑得莫名其妙。

“你把表盤翻過來。”金今聲音輕快,廖駿生將那塊手表拿出來,翻到背麵。

“這款手表因為限量,所以會提供雕刻顧客名字的服務,你看它背麵寫的什麼。”

金今不去看,他太確定了,這就是自己送廖駿生的那塊,當時自己不把任何物質當回事,表也是隨便送了,可等後來和廖駿生在一起之後他們時不時聊過去的事兒,那塊表總被廖駿生放在嘴邊提起,說那是他長那麼大收到過最貴的禮物,也是唯一的禮物。

表盤背後銀色和黑色相間,在兩條黑色紋路之間,有機器雕刻導致的凹陷。

此時學曆仍然停留在中學的廖駿生,也能認識那五個字母“today”。

“你的?”廖駿生抬起頭,好奇地看向金今。

因為兩人相遇的細節金今沒有和廖駿生細說,所以此時廖駿生隻將手表遞到金今跟前。

金今把手表拿過來,戴在自己左手手腕上,抬起來問他:“好看嗎?”

金今手腕細而白嫩,他買這塊手表的時候大概已經根據他的手腕粗細調整過表帶長短,所以此時這塊表非常配他的手,廖駿生盯著金今的手有些發呆,頓了頓才點點頭:“好看。”

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廖駿生的心情很複雜,好像金今是高檔櫥窗裏陳列著的最好看精致的娃娃,自己是站在櫥窗外看他的人,甚至都不敢碰那扇光亮的玻璃,怕玷汙了他、弄髒了他。

心髒沉沉地跳著,廖駿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一種濃重的悲哀和痛楚從心底往上翻湧,像海洋深處掀起的海嘯,阻止不了它撲向沙灘。

“你怎麼了?”

金今發現了廖駿生的不對勁,他連忙湊上前問他,廖駿生眸色很冷,他垂著眼,費力調整著呼吸,頭不疼,可天旋地轉,手緊緊扣著桌子,金今一把拉住他,另一隻手想掏出手機來打電話,廖駿生卻開口了:“沒事。”

這兩個字似乎負著重,廖駿生說出來的時候有些費力。

他抬眼看著麵前表情擔憂的金今,仔細地看他的輪廓,從眉毛、到眼睛、再到鼻子嘴巴,最後眼睛落在金今修長的手上,金今有些不自在:“你...幹嘛這麼看我...”

“覺得你熟悉。”廖駿生沙啞著聲音說,熟悉到讓他覺得悲傷、讓他覺得心有點疼。

“想起我了?”金今眼睛睜大,緊張地像是心被廖駿生攥在了手裏。

廖駿生迷茫地搖著頭,但他依然看著金今,隻覺得熟悉,熟悉地都快喘不過氣,但金今依然是激動的,他握著廖駿生地手,有些語無倫次:“那就代表快好了...我們...我回去找肖醫生,讓他看看...看看怎麼會這樣...”

說著金今就站起來,想和廖駿生回977,廖駿生卻將人拉住,動作很自然,再也沒有和金今牽手不自在地感覺,仿佛這隻手本身就屬於自己,他甚至收緊手指,將金今的手整個握在手裏。

金今的心跳漏了兩拍,轉過身看廖駿生,廖駿生也站了起來:“沒關係,你不是說要帶我看演播廳嗎?”

來的時候金今說過,說帶廖駿生去看自己當初當導演的時候用的那個演播廳,此時因為太著急想要回醫院便忘了。

金今垂眼偷看了一下廖駿生還握著自己的手,低頭抿嘴笑了下,才抬起頭朝廖駿生點頭:“好,去看。”

演播室空曠巨大,舞台什麼都都拆掉了,隻有一些堆放在一起的攝影器械和臨時桌椅,頂上的燈架都沒拆,金今帶著廖駿生在演播室轉了一圈,然後又去了一趟食堂,等準備走的時候金今發現天空烏雲密布,似乎是要下雨了。

“去車裏拿一下傘吧。”

金今對警衛道,他和廖駿生正在看駿和以往的宣傳片,一般宣傳片裏沒有廖駿生,唯有一次他出鏡了,廖駿生盯著視頻裏熟悉而陌生的人,又開始有些壓抑。

“傘來了,我們出去吧。”

金今對廖駿生道,廖駿生點頭,他不是很想繼續看宣傳片,也不想聽旁人說自己多麼厲害多麼擁有管理天賦,他寧願和金今一起撐傘走出去。

警衛要給兩人撐傘,金今卻拿過了傘說自己撐,兩人站在駿和大樓下的前庭,金今將傘撐開,走到斷斷續續下起來的雨裏,轉身看向廖駿生,微微笑著:“走吧。”

警衛也給廖駿生遞了一把傘,他卻沒接。

雨從梧桐葉子上落下來,打在黑色的傘上繼而滑落,金今整個人被罩在傘下,臉半側著對著他,金今的側臉輪廓瘦削好看,頭發似乎是很久沒剪了,額頭和鬢角處有點長,遮住他的眉毛,不過這樣更顯眼睛明亮,在早春的雨裏濕漉漉地蕩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