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瞳擰眉:“可是你的劫數將至?依你從來深思熟慮的做法,我不相信你會隨隨便便將如此重要的事情轉托他人。即便是無爭哥哥是冥界之主,他所擁有的能力比起你來,還差得遠呢!”
“放心,我已經通知了普陀山的觀世音和上界的東華帝君,屆時他們二位都會幫忙照看一二。隻要你們能夠隨時隨地將他們照看在身邊,想來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她看著蘇瞳的眼睛說。
無爭衣袍上的太陰又挪了一個位置,似乎是在抻懶腰似的睜開眼睛來,看向那站在孟玉麵前正在將烤好的魚從桑枝上取下來的蘇瞳。太陰眼眸一沉,又看向了蘇瞳麵前的鬼母娘娘孟玉。
無爭撩開垂地的一片衣角,抬腳走到了蘇瞳身後扶住方才差一點暈過去的蘇瞳,她的這幅身軀已經快要被體內的元嬰和破敗的死亡之體之間的排斥反應給撐爆。如今,蘇瞳又有了身孕。
是的蘇瞳如今已有月餘的身孕,這還是在她和無爭離開燕京往南海而來的這一路上察覺到的,知道她懷了孩子無爭本來不想帶她來虞山的。她本就是一個死人,如今懷上的孩子若因為母體的關係而產生反噬母體的變化,那對蘇瞳來說會是毀天滅地般的劫,他會恨死自己的!
孟玉其實今日見到蘇瞳之後她有了身孕,故而在把轉魄丹交給她的時候,又贈了蘇瞳一滴自己的精血,她道:“我是見不到這孩子出生了,這邊算是我這個做幹娘的給他的一份祝福吧。”
“我記得無爭哥哥和你按照輩分來算,還要叫你一聲祖宗呢,你怎的要認我腹中的孩子當幹親呢?不過既然你已經開了口,那我蘇瞳可是當了真。”蘇瞳說著便將那轉魄丹先收了起來。
孟玉點點頭:“我也說不清楚緣何和你如此投緣,大概是因為你我誌趣相投?哈哈哈,我活了這麼多年,見過不少修士和神仙妖魔,隻有你最特別。還有兩個月我就要離開了,多保重。”
“你堂堂鬼母什麼時候如此婆婆媽媽了?眼下我酒不宜多沾,方才陪你們喝了一杯已是夠了,我便以水代酒先幹為敬,祝你此行曆劫順順利利,早日歸位!”蘇瞳端起麵前的瓷杯來。
無爭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們二人說完話,隨後孟玉又將他們送到了虞山腳下。出了虞山結界之後,外頭已經從郎朗白晝變成了星光遍地,月華蒼蒼的深夜,他帶著她瞬移回到了冥王宮。
蘇瞳的孕相有些不太好,剛到冥界便受到了一股強大白光的衝撞,轉瞬就在他懷裏昏睡了過去。無爭抱著她找到了正在為一批枉死者超度的地藏王菩薩,這位菩薩看見蘇瞳時卻是一怔。
無爭關切蘇瞳滿心滿眼都在蘇瞳身上,因而並未察覺到地藏王菩薩的異樣。諦聽打了個哈欠,看了一眼被無爭抱來的蘇瞳後,瞬間就沒了睡意:“冥王,冥後這是有了身孕,她喝酒了?”
蘇瞳還是個鬼魂的時候便是一直在冥界冥王宮住著,老冥王知道兒子有心要自己養成未來的冥後,破天荒的他拒絕了上界的聯姻。後來老冥王讓無爭把蘇瞳送到了地藏王這裏來養神魂。
算起來地藏王也算是蘇瞳的半個師尊。而且諦聽作為地藏王菩薩座下的神獸,自然也是熟識蘇瞳的了。其實一開始見到蘇瞳的時候,諦聽就曾被老冥王問過無爭和她未來有無夫妻緣分。
沒想到一轉眼蘇瞳和無爭成婚也有半載時光,如今她腹中更是已有了冥王骨肉。蘇瞳如今以神魂附身在自己的屍體裏存活,這個孩子明顯對這具孕育他的母體有些排斥,故而蘇瞳會暈。
何況蘇瞳腹中懷著的可不是什麼普通孩子。
諦聽的目光落在了地藏王菩薩身上:“菩薩,冥後腹中的孩子?”
“我知曉了。冥王,還請將冥後送至祭台上,貧僧為她超度一番。”要超度的自然不是蘇瞳,而是她本身的“死氣”,死氣作祟,和腹中孩子糾纏不休,傷及蘇瞳,十分危險。
這一夜過去,人間又是一樣的天朗氣清。
蘇瞳在冥界小住了幾日,回到國師府和希光見了麵,讓他抓緊時間配製控製時疫的藥。
這一年的深冬,東境一帶暴雪連天,農田被冰雹毀壞了莊稼,百姓流離失所堪比洪水幹旱時期的災難。而至第二年初春災情方有所緩解之際,某地突發一場時疫,不久便演變成了瘟疫。
時,疫鬼暴亂。
當是時,有獵妖仙門之中最廣為人知的天極門掌門人玉衡子,率門下弟子前往驅魔除妖。
又一月,太子蘇洵提出控製瘟疫的藥方,經太醫們數日研究後,方施行,大有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