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或許是自己當初壞事坐進才導致陳家食了如今這惡果。
太夫人想著,輕聲虛弱道,“如此…”
她話沒說完便被人打斷,許月安走了進來,“鎮上除了陸家與紹家便再沒商賈出糧食賑災,你明明知道陳家處境竟要如此要求,也不知是何居心。”
陳淮珠一見許月安便滿心惱火,她出聲道,“你許家人慣來鐵石心腸,若我是陸老爺定然不會請許家去那什麼聚會,總之也不見你們絲毫憐憫。”
許月安被陳淮珠這麼一刺,她看向陳淮珠冷冷道,“淮珠向來嬌養在陳家,也算是鎮上數一數二的名媛閨秀,大嫂瞧著你還是少與那些村野出身的丫頭在一處的好,竟學的一點規矩都沒有。”她說這話,目光有意無意的朝沈槐看去,卻見她神色平靜似乎不為所動。
陳淮珠哪裏見得了旁人如此指桑罵槐,她睜圓了眼睛怒氣衝衝的正要回口。
卻聽太夫人一聲威嚇道,“吵什麼!都給你閉嘴!”
陳淮珠到底對太夫人還是有些畏懼的,見此她隻好惱恨的瞪了眼許月安。
太夫人見眾人沒了聲音,這才又開口道,“說說吧,你來又是為了什麼?”
許月安接口道,“我原本正想著找太夫人商量些事情,一直沒尋著機會,今日聽說沈槐與淮珠都在您這,我便想擇日不如撞日,今日便來向善堂了。”
太夫人躺在床上,眉眼冷冷,她不用想都知道許月安要商量的必然不是什麼好事情,“你倒是有心了。”太夫人聲音冷淡,似乎另有所指,“平日裏不見你來,一有事情便想到來看看我這一把老骨頭了。”
許月安頓了頓,忙道,“我知道太夫人身子要靜養,便想著不要打攪您才好,若是您平日裏覺得無聊,隻管差遣丫鬟來尋月安來陪你便好。”
太夫人淡淡哼了一聲,不願再聽她這一套虛與委蛇的話,直接道,“直說了吧,到底是什麼事情!”
“我知道陳家現在近況不算好,但我也是陳家的一份子。”許月安看一眼沈槐又道,“說起來,淮南不爭氣沒法子救陳家,但他到底是陳家的大少爺,我便想著讓娘家來幫陳家度過今次的難關。”
沈槐一聽,目光竟是一亮,若是許家能幫忙,那實在是太好了,許許多多的事情便迎刃而解。
沈槐隻當許月安也是為了淮生才要保住陳家。
可太夫人卻不這麼想,太夫人早讓人打聽過那陳淮南現在整日與酒為伴,根本就已經是個扶不起的阿鬥了。更不必說陳淮南隻是陳家養子,許家再如何也不會為了他來幫陳家,對於許家來說,陳淮南現在隻是個無關緊要的廢物罷了。
而許月安話裏話外都在暗示自己將讓她接手管理陳家。
這向來對陳家莫不關心的人會突然對陳家起念,若是沒有其他心思叫誰都不會相信吧。
太夫人看一眼許月安,隨即將目光移開,模樣似乎倦記了要睡著的模樣,她輕緩道,“你不是說要讓陳家女眷捐些銀子出來嗎?既然月安有這份心思這事情便讓她去辦吧。”
沈槐有些觸不及防,她以為太夫人立馬應承許月安的請求,卻不成想突然答應了自己。
太夫人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陳家仍舊是沈槐做主,許月安若是要幫,自然是按照沈槐的心意來幫陳家。
許月安自然明白,她麵色一僵,還要再開口,卻聽床上的太夫人懶懶開口道,“行了,都下去吧,我也累了。”
眾人無法便各懷心思的出了陳家。
床上的太夫人偏頭見房門被輕輕掩上,她目光擔憂的盯著那樟木的門板。
她這麼做是最好的辦法了,沈槐沒有娘家,她管著陳家必然沒有異心,那許月安不得不防,若是她真有心,定然會幫襯著沈槐。若是有旁的心思,也絕不會那麼輕易的便能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