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槐這時候收了手,拉著陳淮安也坐在床邊上。而陳淮生見陳淮安一副小孩子的秉性,也懶得同他再計較,於是他坐回到邊上的靠塌上又自顧自看起書來。
沈槐輕聲問陳淮安道,“來的時候可與苑裏的人支會過?別又讓他們著急,到處尋你。”
陳淮安輕輕搖了搖頭,“母親近來正煩心,根本無暇顧及我,所以我才能跑出來尋你。”
沈槐許久沒有聽到大夫人的消息,此時聽了倒是一怔,看著陳淮安的目光便帶著些愧疚。
陳淮安與大夫人一直以來並沒有什麼感情,所以對沈槐看著自己的這副神情有些不解,他想了想又道,“我今日過來其實還有一件事情想要同你說。”
沈槐看著陳淮安,輕聲問,“什麼事情?”
陳淮安目光之中升起了些擔憂來,輕聲開口道,“我曾偷聽到母親與旁人說話,隻是還沒聽全便被來尋的丫鬟被逼的躲起來了,隻依稀聽道母親似乎在說什麼人、留不得之類的。”
沈槐聽完,神色有些凝重。又聽陳淮安接著道,“這之後不久我便聽下人說起你溺水暈倒的事情,心中擔心才偷跑出來找你。”他有些不確定的模樣開口,“會不會是母親?”
一直不曾說話的陳淮生卻在一旁出聲道,“不是大夫人。”
床上的兩個人齊齊向陳淮生看過去。
卻見陳淮生看了看天色,又瞅了瞅陳淮安道,“你差不多也該回去了。”
陳淮安一怔,有些不舍的轉頭看著沈槐。
沈槐也明白此時陳淮安不應該與自己走的過親近惹人懷疑,於是她便聞聲軟語的安慰,說等身子好了就去找他,又說等往後再帶他出府去玩。
哄小孩子似的將陳淮安哄走。
陳淮生見沈槐這極其耐心對待陳淮安的模樣,心中便又再升起了隱隱的煩悶。他見陳淮安已經被何嬤嬤領著出了門,陳淮生坐直了身子偏頭朝沈槐看去,有些悶悶的模樣,“你很喜歡陳淮安?”
沈槐正思索著剛才陳淮生說不是大夫人那句話,他說的篤定,難道是早已經知道是誰想要害自己嗎?
她這一抬頭,就對上陳淮生一雙沉黑的眸子,又聽了他這話,便撲哧一聲笑起來,那笑容明媚,像極了三月天的春花。
沈槐見陳淮生眉頭卻似皺的更深了些,這才收斂住神色,看著陳淮生問道,“淮生,你是不是吃醋了?”
不僅吃醋,還是吃一個小孩子的。想著沈槐忍不住笑意越發大。
陳淮生聽了,神情一僵,頗有些不自在的撇開臉。
說起來,沈槐卻很喜歡陳淮生這模樣,沒當這時候他身上那股子冷清的味道便盡數散開。
沈槐也不追問,輕聲道,“淮安年紀極小,但很懂事,在這陳家,能真正尋到真心待自己好的實在不易,所以,我更應該照顧淮安才是。”
這是在向陳淮生解釋了,陳淮生心中卻很想告訴沈槐,自己會比所有人都要待她好的。可自己才被沈槐取笑,這些酸話這時候陳淮生如何也說不出口了。他隻好輕輕的恩了一聲。
沈槐接著問道,“淮生,你是不是知道是誰在湖畔加害我?”
陳淮生頓了頓,點點頭道,“是。”
“是許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