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淮生便將許月安那日來錦苑將自己拖住的事情同沈槐說了出來。
陳淮生原本以為她會氣惱,自己明明已經找出了凶手可卻始終放任。可沈槐靜靜聽著,目光始終是溫和平靜。
沈槐自然是可以理解陳淮生的。許月安對自己的全都是出自她對陳淮生愛而不得的不甘和痛恨。
沈槐也明白陳淮生當初再陳家時的孤立無援,許月安在最艱難的時候陪在陳淮生身旁,若是沒有顧念的話大抵是不可能的。
就像自己,即便因為姐姐深恨大夫人,可也會因為陳淮安的好而心生猶豫。
陳淮生見沈槐不發一言,走回到床邊坐下抬手攬住她的肩頭,輕聲道,“阿槐,我會保護好你的。你隻要再等一等,很快一切都會平靜的。”
沈槐依偎進陳淮生懷中,輕輕的點頭。
自己自然是無條件相信陳淮生的。
沈槐這時候突然想起陳淮安先才的話來,不由皺眉問道,“這才一日,府上可又事情發生?”
見陳淮生搖頭,沈槐便又道,“那淮安所說的大夫人正籌備著什麼是準備對付誰呢?”
陳淮生早將這事情放在心上,本來是打算陪著沈槐一會之後再派些人去盯著大夫人的動向的。
此時他開口道,“你隻管養好身子,這些事情我會辦妥的。”
說著他便站起身來扶著沈槐躺下,他微微伏下身子,在沈槐額頭烙下一個吻,他聲音溫柔,“而且何嬤嬤說的對,你得將身子養好一些,這樣才能替我生個小寶貝出來。”他說完見沈槐抬手捂著自己的臉,一副羞憤得不行得模樣,他低笑一聲,又替她掖好被子這才起身走到屋外。
沈槐聽了他出門的動靜,這才將眼睛露出來,她麵上紅霞未散,眸似星辰。被子裏都是陳淮生身上的味道,沈槐隻覺得心中滿滿當當的全是安全感。
沒一會她便沉沉睡了過去。
再醒過來時夜色已經漫上來,沈槐微微偏頭就見床邊紅燭微光閃動,她微有些不適應地眨了眨眼,這時候門外傳來腳步聲。
何嬤嬤見沈槐已經醒過來了,輕聲問道,“三少奶奶可餓了,晚膳我還溫著呢,三少爺吩咐等您醒了再給您送來。”
沈槐搖搖頭支起身子,才睡醒她仍有些懶洋洋的模樣,聲音也時溫軟的很,“淮生去哪了?”
“三少爺去了太夫人那一趟,也有些時候了,應該快回來了。”
沈槐點點頭,又再問道,“祖母的身子可好些了?”
何嬤嬤麵色平常,似乎太夫人好與不好根本是不打緊的事情,“聽說精神倒是恢複了不少,隻是瞧著還不能下地。”
沈槐聽了隻輕輕點了點頭,何嬤嬤見沈槐無其他吩咐徑直去外間取了食物進來。
向善堂中。
陳淮生站在太夫人榻前,周遭彌漫的盡是檀香味道。太夫人微闔著眼精神幾乎有些不濟的模樣。
她吃力的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陳淮生,緩緩道,“陳家如何了?”
陳淮生目光落在太夫人蒼老的臉上,大概是年紀太大,她周身彌漫著些許腐朽的氣息。即便是病痛交加,年邁的太夫人心中想的仍舊是岌岌可危的陳家。陳淮生在心中輕歎一聲。
“生意穩住了。”即便是太夫人待自己從來不假辭色,陳淮生到底還是心軟,沒忍心告訴她陳家早已經腐朽至極,麵上的窟窿好補,可若是爛在根裏頭了又要如何補救?
況且現在的陳家已經沒人了。
太夫人聽聞,精神卻是好了許多,她麵色一緩,目光鎖在陳淮生的臉上。這個孫子她從來不曾親近過,自己對其母親所做的事情若是被他知道了,怕心中對陳家恨都來不及吧。
陳淮生看了看太夫人,啟唇道,“現在,您是不是可以告訴我母親的下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