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月安見陳淮生隻專注的看著自己,她移開眼睛,似感歎一般,“原來,你也是可以看到我的。”
陳淮生眉頭一顰,因見了那血跡心下慌亂,一時亂了心緒,實在是想不出許月安突然說這番話的意思。
許月安自顧自斟了一杯茶,輕聲開口,“我知道你留在陳家是為了你的母親,若是我為你尋得母親的下落,你可願意帶我走?”
陳淮生輕輕抬眸見她說的認真,亦認真的對上她的眼睛道,“不願意。”
許月安似是早已知道答案一般,輕笑出聲,她垂頭遮住眼中瘋長的痛苦,緩緩飲了一口茶道,“若是加上沈槐的性命呢?”
陳淮生神情一怔,母親的事情他自己早已經有了打算,也是勢在必得定然會將母親找出來。況且眼前的許月安已經是自己的大嫂,自己如何能帶她走?她有自己的丈夫和人生,又哪裏是自己能背負的了的?
他抬頭看著許月安,眼中全是失望。若要說之前自己對許月安仍存著當初的美好印象,那麼現在,那些最年輕純粹的時日像是落地的鏡子一般,四分五裂成了碎片。
陳淮生幾乎不敢相信當年那個純真的少女現在會變成這番模樣。
許月安見陳淮生久久未回答心下升起一些荒涼來,她之前對陳淮生是如何的百般討好,可他卻總是一副冷淡的模樣。
自己何曾不想他是心甘情願的對自己!自己實在也是無奈之下才會逼迫他答應。
許月安神情頓了頓,繼而帶了些苦澀的想。
若是陳淮生真答應了自己應該是開心還是難過呢?
嗬,真諷刺不是嗎?他為了心愛的女人才妥協自己的逼迫。
許月安心中酸澀至極,可陳淮生是她的心魔、是她的期望,是她自懂情以來一直奢望的愛。
所以,她絕對不會放棄!
陳淮生看著許月安的堅定的模樣,明白她這次是不會改變注意,可他卻不知道應該如何答複許月安。
半晌他開口道,“你打算怎麼知道我母親的下落,又打算如何處置沈槐?”
許月安輕聲道,“我跟著大夫人也有好些年頭,雖說達夫人對我向來都帶著防備,但到底大夫人的本事還是學會了一二,我自有法子知道你母親的下落。”她頓了頓又道,“至於那沈槐,等你找到母親帶我走的時候,我自然會讓你看她一眼,到時候你就能確認她是不是好好活著了。”
陳淮生見許月安如此說,已然明白她已經想好了對策。
之所以到現在陳淮生還沒有離開,其實是為了等自己安置在惜玉苑的人找到沈槐藏身的地方。
一時間大廳之中無人再說話。
過了半晌,許月安卻突然開口道,“我知道你在等我苑裏的丫鬟給你報信,但我在陳府多年多多少少也是知道很多事情要避開旁人才行的。”
陳淮生心中一涼,對上許月安平靜的目光。隻見她卻是一副絲毫不妥協的模樣。
他克製住心中不斷升起的抗拒和焦急,麵上盡力維持的往常的平靜,輕聲道,“好,我答應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