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槐回到錦院時,天色已經有些暗下來,她一路想著那少年的模樣,若不是他自己說,自己實在不能將這麼個溫和的少年同那盛氣淩人的大夫人聯係起來。
沈槐提了提手上裝著藥材鼓鼓的布袋,麵上帶著些笑意。要不是那少年幫忙自己還真知道得弄到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錦院此時已經燈火通明。
沈槐一進屋,見何嬤嬤站在廳外候著。她正準備將自己的戰果拿去給何嬤嬤瞧瞧,卻不成想何嬤嬤見了她直接出聲罵道,“你這沒規矩的懶丫頭!讓你伺候少爺你居然一聲不吭跑去外頭,一呆就是一下午。”
沈槐有些不可置信,月川明明和自己說會和何嬤嬤知會一聲的。
沈槐連忙想在院中尋找月川的身影,卻發現月川的房門緊閉,似對何嬤嬤的怒斥充耳不聞。
沈槐心中這才明白這月川根本就是故意的!
她看著何嬤嬤惱怒的模樣,心知自己此時若是狡辯,怕何嬤嬤更是會覺得自己不僅懶還是個無賴狡辯的!
沈槐有苦難言,隻握著布袋靜靜聽著何嬤嬤的斥責。
何嬤嬤心中正是怒火中燒,她今日出府才辦好事情,回來卻不見沈槐的蹤影。她記得自己明明告訴過她要隨時等著主子的吩咐!這才過了多少時候她便全然忘在腦後!實在是不把陳府的規矩放在心中!
何嬤嬤越想越氣,就起了要責罰的心思!
屋內的月川聽何嬤嬤正吩咐下人拿竹鞭來,那麼沈槐今日怕是躲不了了,她坐在窗旁滿意笑著。
卻聽見一聲晴朗的聲音響了起來。
屋正用膳的陳淮生聽了外頭的動靜,發話道,“嬤嬤,算了,這丫鬟才進府,你多教教吧。”
何嬤嬤聽陳淮生吩咐了,隻瞪了瞪沈槐,將下人才送到手上的竹鞭放了回去,轉身進屋伺候陳淮生用膳。
沈槐站在外頭進退不得,隻是呆愣在原地,絲毫不敢動彈。
何嬤嬤見她這模樣沒好氣道,“還不快進來伺候!”
沈槐這才反映過來,快步進屋。
屋內燈火通明,何嬤嬤此時才注意沈槐手中提著的袋子。
她皺眉問道,“你提著的是什麼東西?”
沈槐乖巧應道,“是三少爺的藥?”
屋中兩人聽了,將目光看向那布袋子。
何嬤嬤更是一怔,“少爺的藥?”
沈槐道,“月川讓我經手少爺的藥,說這些要需要晾幹之後挑選才能烹煮。”
何嬤嬤聽了神色緩了緩道,“你這一下午就做了這些?”
沈槐點點頭。
何嬤嬤看著沈槐,心中隻覺這念淮實在不成器,她又氣又有些好笑道,“你這一下午的就將少爺一個月的藥給全晾了?”
沈槐一怔,抬眸看向何嬤嬤,眼神中盡是不解。這月川從沒和自己說過這是陳淮生一個月的藥,自己這是被耍了!
月川在屋中見沈槐沒被罰,心中不免忐忑起來,她在屋中斟酌了一番說辭才匆匆出屋。
到了正廳聽了裏頭的對話,此時才走進來道,“何嬤嬤,都怪奴婢忘了說了!奴婢實在是該死!”
陳淮生不看門外走進來的人,卻隻是看著沈槐。見她臉色有些發白,今日的日光毒的很,這丫頭竟然在外頭就這麼曬了一下午?
他目光看著沈槐,帶著溫溫的光。
這股子傻勁還真是和她很像。
何嬤嬤聽了月川的話擺擺手道,“罷了,這事便算了,月川退下吧。這一來二去擾的三少爺吃飯也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