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人立在院中靜候,卻久久未見大少奶奶許月安。
此時入夏,日頭正是炙熱,一行人皆被烈陽曬的頭暈眼花汗流浹背。
隻聽嘭的一聲響動,眾人皆轉頭看過去,竟有為女子不支酷熱暈倒在地。
站在走廊陰涼處的秋春見了,淡淡道,“陳府容不下嬌生慣養的小姐來伺候人,拖下去罷。”
眾人聽了神色皆是一凜,強打起精神來。
之所以讓這一行人等這些時候竟然隻是為了挑選嗎?
沈槐身子才見好,站在烈陽下這些時候腦袋已經是昏昏沉沉,可這陳府她是非勁不可的。
她感覺自己已到了極限,僅僅心中念頭死死支撐著,可仍舊有些搖搖欲墜的模樣。沈槐一驚,握緊了手指將指甲紮進手掌之中,劇痛令她清醒了幾分。
不可以倒下!她心中隻有這一個念頭,腦中不斷回憶當日在這苑子裏自己遭受的苦楚。
就是這麼咬牙撐著。
終於,在送走三個不支暈倒的侍女之後,陰涼處的秋春發話了。
“大少奶奶已經起了,這便進屋吧。”
一行人皆鬆了口氣,有條不紊的走進屋中。
上座的許月安仍帶著才睡醒的倦意,隻淡淡掃了眼眾人皆滿麵通紅汗流浹背的狼狽模樣,自顧自愜意的端了茶飲了口。
“這便是選進來的新丫鬟?”
秋春點頭應道,“是,有三個因為受不住熱暈倒了,我已經遣人送她們出府了。”
許月安點點頭道,“陳府可不養閑人,這種沒用的丫鬟還是趁早送走的好。”
這話不僅是說那三個被送走的丫鬟,亦是為了提點在下方站著的一眾人。
眾人聽了隻垂頭做聆聽狀,皆不發一眼。
許月安滿意的看著眾人乖巧的模樣,似不經意一般的問道,“三少爺那對丫鬟可有什麼要求。”
此言一出,下頭不少女子不由自主的抬頭看向許月安,目光帶著隱隱的期待。
這些都被座上的許月安收進眼中,她見了目光便帶了些惱意。
什麼時候都有這些癡心妄想的東西!
秋春回道,“奴婢一早便去問過了,三少爺隻說隨意便行。”
許月安聽了似在思量,陳淮生才出閣樓,雖然自己並不想,但是規矩在那擺著。自然是要送幾個丫鬟過去的。
她轉頭看著眾人似在思索,半晌她抬手指了指當中的沈槐,“抬起頭來。”
因沈槐一進屋中便不敢抬頭,心中擔心被許月安認出來。
是以她在聽許月安開口時並不知道是在叫誰,還是一旁的女子好意拉了拉她的袖子,沈槐這才回神,忐忑地抬起頭。
許月安入目便是一張長相平平甚至可以說有些醜的臉,她一直在關注著眾人的神情,在她說道陳淮生時,隻有幾個人是一直垂著腦袋的。
在陳淮生身邊得是幾個安分難出頭的丫鬟服侍自己才能放心。
是以許月安才看一眼便覺得滿意,她點點頭,抬手分別指了幾個一直垂頭的丫鬟道,“將這幾個送去三少爺的苑子裏。”
沈槐一聽,心中升起暗喜。事情的發展這麼順利是自己從沒想過的。
自己竟然可以去陳淮生身邊了嗎?
其他人聽了,見去陳府三少爺身邊的竟不是自己,臉上皆帶著羨慕嫉妒的神色。
那日陳府葬禮之上,她們都是見到了府上三少爺的模樣。往前對他隻不過是聽聞,那日一見竟是如此俊朗的模樣,加之三少爺瘋病已好,身邊友無人伴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