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性子便是如此,不管出於什麼目的,既然不瞞著她,自然也不會說謊話安慰她。
唐阿蒙聽著他的話顯然愣了一愣,低頭,固執般的低喃,“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赫連唐木問她。
唐阿蒙又是一愣,“因為……”
她很想說阿瑭舍不得不理她,但是阿木不會說謊,那阿瑭為什麼都不關心她現在過得好不好?
阿瑭為什麼不關心她了?
唐阿蒙覺得有什麼地方被自己忽略了。
應該是,某種暗示?
是……
就在唐阿蒙覺得有種答案要呼之欲出時,赫連唐木忽然天外般的說了一句,
“這一個月來,你都沒有動過你的隱藏鐲嗎?”
唐阿蒙身子僵了一僵,幾乎是立刻抬手,手指熟悉而靈活地打開隱藏鐲的開關,想要探一探鐲子空間裏的東西可是……
沒有……
她清空了空間就是為了安放阿瑭的泣血盒,可是,為什麼沒有?
阿瑭讓她保管的泣血盒去哪了?
“阿木,你……”
知道隱藏鐲秘密的人除了她和阿瑭以外就隻有阿木了,唐阿蒙不習慣懷疑阿木,但是下意識般的,她居然想問是不是阿木把她的泣血盒給拿走了。
赫連唐木因著她這一聲開頭微微皺眉,倒叫唐阿蒙不敢再問下去。
她縮了縮腦袋,看著阿木的雙瞳深了又深,盯著她,好半晌,才終於再次開口。
“看來,前些日子低燒不斷當真是把你的腦子給燒壞了。”
赫連唐木不無惋惜地歎了一聲,唐阿蒙心頭一動,低著腦袋,隻覺得腦中有些空白,盡管如此,屬於阿木的聲音還是不斷傳入她的耳膜,經過神經中樞,將所有的信息傳遞到她的意識裏——
“當日百裏瑭把你弄暈,除了向我討回虎符,便也將你手上的泣血盒一並拿走了。”
“阿蒙,百裏瑭要與你決斷,你就一點沒感覺出來嗎?”
“……不要再說不可能,既然知道你不是他命中注定的君後,他自然不會繼續為你停留……”
唐阿蒙聽到這裏,猛地抬頭,杏眸底滿是不可置信,“阿木,你在說……”什麼?
她怎麼會不是阿瑭命裏的那個君後?
她不就是跟阿瑭吵了個架嘛?為什麼就不是君後了?
唐阿蒙覺得自己的腦子快要不夠用了。
宋管家不知何時已經悄悄退下,湖心亭隻有四麵被水圍繞著的兩人,這裏確實是個攤牌秘密的好地方。
一陣寒風吹過,湖上的枯荷瑟瑟顫抖。
唐阿蒙腦中混沌不堪,聽著阿木將一個月前發生的事情說給她聽,而後,那天阿瑭跟她說話的每一個表情和情態似乎都清晰地再次浮現在自己的眼前。
當時,她整個心思都在阿瑭問的那個難題上,根本沒有去注意。
阿瑭問她這話的時候,心底有多麼的矛盾與掙紮,而後,在聽到她的回答後,又是怎樣的失望和無力……
心口處像是破開了傷口,一抽抽地疼著。
原來,她竟不再是他命中的良人。
唐阿蒙有種應該是牽扯一生的羈絆被驟然扯斷的疼痛感。
少了那層羈絆,忽然之間,唐阿蒙覺得自己跟阿瑭已經變成了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