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長這麼大,還真沒被人打過臉。不想無緣無故被一個臭老婆子扇了兩巴掌,怒火攻心,撲過去撕打她:“你媽13的,你豬P眼裏爬出來的?居然敢打老娘,你腦子裏都是shi啊?!”

“拉住她!”房門外響起一聲男低音,聲音剛落,便走進來兩個侍衛,一人抓住秦珂一隻胳膊,反剪著扭送出了柴房。

“鬆手鬆手!”大男人做事從來不吝嗇力氣,秦珂被扭疼了,哀嚎道。

房門外的康蹇見狀,皺了眉,下巴一點:“鬆手!”

“是,三少爺。”侍衛得了主子命令,手一鬆,將秦珂放下地。

秦珂這才看清,門外站著的是康蹇,正痛心疾首地看著她。

痛心疾首?啊呸,媽的都這樣對她了,他痛心疾首個P啊?

“你……你整理整理衣衫,隨我去見父親。”康蹇別過臉,痛惜道。

痛惜個鳥啊你痛惜,秦珂低頭扯扯裙角,憤憤地從臉上扒拉下一把木屑,如果真痛惜她,幹嘛找那死老婆子打她?喚兩聲,或者推她兩下不就得了?

黃昏已盡,星光漸漸顯露。

秦珂跟在康蹇身後,被帶著絲絲涼氣的晚風一吹,漸漸找回理智。康蹇算是這裏對她比較好的人了,對她尚如此狠心,下得了手,那其他人……

“將軍……他會怎麼發落我?”

康蹇不答。

許久,才啞著嗓子道:“待會你就知道了。”

秦珂默然,忽然想起方才的夢境,夢裏她扭捏矯情,死活不願意起床上課,覺得上課是那麼討厭又悲慘的事情。可是對比現在的處境……好吧,她沒出息,她鼻頭酸了。希望待會兒,不會遭受太大的屈辱。

身披星輝,腳踏薄露,秦珂揣著一顆惴惴不安的小心髒,隨著康蹇來到了長青園。

屋中,康柏將軍高坐首座,肅容沉著。康禮與康平坐於他右下首,一個抱胸,一個叉腿,見秦珂進來,齊齊朝她看了過去。

屋中除了這爺仨,再無第四人,如此濃鬱的男人陽剛氣,衝得秦珂呼吸一窒,莫名地懷念起陰柔的老夫人等女眷。

“父親,人已帶到。”康蹇一側身,將身後的秦珂完完全全暴露出來。

“嗯。”康柏將軍本來後仰靠在椅背上,見兩人進來,緩緩坐直身子。看了她許久,見她兀自站得筆直不知下跪,怒氣又增一分,沉喝道:“北夏國國君都安排了什麼任務給你,從實招來!”

他乃是戰場上磨礪多年的人,隻往那裏一坐,便如山嶽一般氣勢壓人。他右下首的康禮與康平雖年輕些,卻也是浸淫官場多年的人。爺仨齊齊瞪眼怒視,厚重的官威瞬間撲麵而來,秦珂一下子被衝得後退半步,心髒跳得砰砰愈發急促。

“府中哪些人是你們安插的密探,說!”

秦珂被他凶得一頭霧水,莫名其妙地回吼道:“我哪知道?”

“康兒是你的丫頭,你敢說你毫不知情?”康柏將軍吐字如刀,片片飛向秦珂,顯然是恨極。

“我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她是知道康兒在做些偷偷摸摸的事情,大致也猜到她的意圖,可是那又怎樣?那又不是死皇帝交給她的任務,她就是毫不知情。

康柏將軍鼻尖噴出粗重的氣息,握在扶手上的左手一用力,隻聽“喀”的一聲脆響,扶手被他掰下好大一塊。

秦珂被他怒目直視著,忽覺脖子一涼,腦中出現錯覺,似乎被他掰斷的不是椅子扶手,而是她的脖子,忍不住又退開半步:“我真不知道,你嚇我幹嘛?你就是嚇死我,我也不知道啊!”

“你真不肯說?”康柏將軍眼神一冷,瞥見她沾滿木屑的頭發,唇角一勾:“想必你睡了一下午,尚未清醒。”他越過秦珂望向房外,高聲喚道:“來人!”

“在,將軍有何吩咐?”

“去拿兩套刑具來,有人需要清醒清醒。”康柏將軍雖然對侍衛說著,眼睛卻一直盯著秦珂。

“是,將軍。”

侍衛得令而去,餘下一屋子人各懷心思。康柏將軍因機密被偷,滿腔怒意,非從她口中套出消息不可。康禮與康平雖也憤怒,卻更想看她能堅持到何時,帶著些許看好戲的意味。至於康蹇……他雙手攥成拳頭,努力讓呼吸變得輕穩,按捺著擔憂:事已至此,她還隱瞞什麼?她再隱瞞,他就真保不住她了!

“將軍,刑具已置好。”不多時,侍衛歸來,單膝跪下,往院中一指。

秦珂順著他的手往外看去,待看清院中的情形,“嘶”地倒吸一口涼氣,身子一抖,差點打了個趔趄:天,天哪,她要不要這麼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