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坐著吧!”我叫她。
然後,我盯緊眼,挑眉拋出一堆疑問:“那掌櫃的,和你究竟是何關係?他怎麼這樣奴役你?既然你是人,怎會被拐到這地方來?”
女子垂眸,苦不堪言。
她嗓音有些沙啞:“不瞞各位,小女子名紅湘,半年前被拐到這怨城來,那掌櫃的強要我做他妻子,可惜最後發現,人鬼不能通婚,便壓榨我留在這客棧為他做事!無論我如何乞求商量,就是不放我回臨安……”
“噢。”我似乎懂了,“紅湘,你是京城人?”
她點點頭。
攤上這種事也真是可憐,好好一姑娘,被拐到這暗無天日的怨城,沒有半個親人,每天獨自麵對這麼多鬼魂。要是我,肯定受不了。
“所以,多謝幾位出手相救。”她抬起眼,瀲灩目光落到易木江身上,深沉道:“公子,謝謝你。”
易木江靠著牆,聳聳肩,無所謂道:“不謝。”
這會兒,一直沉默聽著對話的步旬終於開口了,語氣不冷不熱,眼神間充滿疑思,“怨城從不許人長期居住,你,是如何躲過鬼差清查,在這裏滯留半年的呢?”
聞言,紅湘哀婉垂眸,不動聲色回應:“哎,所以每月到了清查之日就提心吊膽,若是被鬼差抓住,就真真是再也無回人間的希望了。”
“這回答有些模糊。”步旬不放過。
“紅湘命苦,實在無奈,不忍多說。”聲音有些哽咽。
“是嗎?”
“咦,”我瞅他一眼,“這麼嚴肅幹嘛?別把人家嚇著了。”
步旬一本正經的時候臉色冷冷的,一副不近人情的樣子。人家剛才那掌櫃的魔鞭下逃命下來,他這邊又咄咄逼人。
“無論如何,公子您剛剛救了我,”紅湘抬起美麗的臉,朝向易木江,“請讓我跟隨公子你吧!哪怕為你做牛做馬,隻要帶我離開這鬼地方就行!”
啊——
這是要以身相許啊!
我感覺一陣驚悚。這姑娘是不是眼瞎啦,就這麼不費吹灰之力救她一下,便給易木江這種人做牛做馬,她是不是太單純了?剛從一個魔爪下逃出來,又跑進另一個魔爪,嘖嘖……
步旬眼睛盯得緊緊的。
易木江眼神裏也透露著和我一樣的驚悚,他靠著牆壁的身姿直了直,竟下意識地瞥了我一眼。
他收回目光,僵硬一笑:“紅湘姑娘,不必太感激,我剛才也不是為了……”
“公子!”一張美麗的臉楚楚可憐麵向他,立即阻礙了他的話,“讓我跟隨你吧,是你救了我,何不就人救到底?我孤苦無依在這怨城裏,也不知何時能熬到個頭!早晚都會去死!”
“呃……”易木江眉頭抽搐了一下。
步旬又站出來說話了:“姑娘,我們暫不回人間,還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辦,也還有一些艱險的路途要走。你若跟著,實在討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