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到房門口的時候,方珩淅拉住了她,沒有再動。
霍阮恩回頭,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方珩淅說:"我不喜歡借著酒勁做這件事。"
他說的認認真真,看起來是個極其正直的人。
霍阮恩笑了起來,嬌嗔道:"我沒有醉,我隻是喝了一點酒,最重要的是,你沒有喝酒,你很清醒,所以……"
"我要我們兩個人都是最清醒的情況下。"
他很堅定,明確的表明了今天不做。
霍阮恩挑了眉,回頭看了看虛掩著的房門,一把掙脫開他的手,走過去,把門推開。裏麵空無一人,但她並未就此罷休,直接朝著衣櫃走過去,拉開了衣櫃的門,說:"我想洗個澡,可以借你的衣服穿麼?"
衣櫃裏隻有衣服。
方珩淅站在門口,看著她古怪的行徑,問:"你在找什麼?"
霍阮恩神色不變,臉上仍掛著盈盈笑意,看著衣櫃裏寥寥幾件衣服,嘖了聲,說:"怎麼就這麼幾件衣服?你這人也太單調了吧。"
"我送你回家。"
"不回去,我今天就睡在這裏。"她直接坐在床上。然後倒了下去,一副耍無賴,又耍酒瘋的樣子。
她在床上滾了一圈,抱住被子,躺在了左側,閉了眼,似乎就準備睡覺了。
此時此刻,方珩淅心裏有一點著急,林溫馨一定是藏在了某個角落裏,這個房間並沒有什麼可以藏人的地方,床底下也不能藏,衣櫃裏也沒有。
她如何也不可能傻到藏在廁所。
他看向了窗戶,而後一顆心不由的提了起來。
他立刻走到床邊,把霍阮恩拉了起來,"我送你回家。"
她掙紮,擰著眉毛不依。
方珩淅說:"你是霍家大小姐,你的身份和地位不允許你這樣做,霍老爺子要是知道,會生氣的。"
她終於停住,抬眸看著他,兩人就這樣僵持了片刻。
霍阮恩像是瞬間清醒過來以後,拍拍他的手背,說:"你立刻太大,弄疼我了。"
方珩淅鬆開,"我送你回家。"
她抿著唇,弄了一下自己有些亂的頭發,又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好吧,今天可真是喝多了。"
她從起來,步子穩當,出了臥室。
方珩淅跟在她後麵,拿了鑰匙,就與她一塊出門。
林溫馨抱著空調外機,顫顫巍巍的站在窗戶外麵,她透過縫隙,看到他們出了房間,這才小心翼翼的扒拉開窗戶,然後爬了回去。
回到屋內,她整個人都是涼的,從裏到外,涼透了。
她站在窗戶邊上。往下看了眼,腿都軟了。
長那麼大,這可能是第一次,因為怕被人捉到,而藏在窗戶外麵。這事兒是十樓,若是一個不小心,腳下一滑,摔下去了,連命都沒了。
她捂住胸口,坐在地上,無力的笑了笑。
就在她發呆的時候,外麵響起門鈴聲,她嚇了一跳,當然不敢去開門。
她想了一下,窗戶外麵她是再也不敢去了,她還是躲櫃子裏吧。
霍阮恩就是再來一回,應該也不會再搜櫃子了。
她迅速的躲了進去。
門鈴響了一陣之後停止了,耳邊安靜下來,疲倦感一陣陣的襲來。衣櫃裏有一股清冽的香氣,慢慢的,她竟然睡了過去。
睡著的時候,因為有些冷,她隨手拉了掛著的西裝,蓋在身上。
方珩淅把霍阮恩送到家門口,她並沒有立刻下車,而是閉著眼,在車上坐了好一會,輕輕揉著額頭。
"你今天來,是想看到什麼?"
霍阮恩揉著額頭的手停住,睜開眼,看了過去,方珩淅倒是很淡然,氣定神閑的,並沒有任何慌亂。那樣子看起來,好像對霍家女婿這個位置,並不是很感興趣。
兩人對視片刻,霍阮恩輕淺一笑,"怎麼?所以你房間裏有別人麼?"
"有。"他沒有隱瞞。
這倒是讓霍阮恩出乎意料,她挑眉,"誰?"
他笑了笑,"我不說你也知道,何必要問。"
霍阮恩心裏有火,但她忍住了,"所以,你現在是想告訴我,你喜歡你的……"
"你覺得我會選擇她?"他輕嗤,語氣裏是一股嘲弄。
"是個聰明人都不會。"
"所以,你真沒有必要做這種事。"
霍阮恩笑了起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覺得一個女人,可以容忍她的男朋友與另一個女人曖昧不清麼?"
"不能。"他拿了旁邊的煙盒,抽出一根,點上,說:"我也並不是一定要跟你結婚,可以最好,不可以也沒關係。"
煙點上,他抽了一口,緩緩吐出來。
霍阮恩給氣笑了,"你可真是好大的口氣。"
他聳肩,"我原本也不喜歡做強人所難的買賣,對霍小姐你更是如此。"
"行,你可記住你現在說的話,不要哭著來求我。"
說完,她推開車門下車,嘭的一聲,用力的甩上了車門。
她才沒走兩步,方珩淅便驅車走了。
車子開的極快,像是在趕著回家。
霍阮恩回頭,瞧著很快消失在夜色裏的車子,氣到跳腳。
但她心有不甘,她確實喜歡方珩淅。自尊心也不允許她在這場感情戰鬥中,是個敗者。更何況對象還是這麼不入流的一個女人。她吸口氣,輕哼一聲,她偏就不信,她的身份地位,她的人品學問,樣貌身材,還能比不上林溫馨這個三流的女人。
方珩淅回到家。
外賣放在門口,他立刻開門進去。
進到臥室,隻見窗戶看著,卻並沒有看到人。他幾步走到窗戶口,往下看了一眼,樓下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清楚。
他心裏狂跳,竟是有些害怕,他都沒有仔細在房間裏找一找,就跑下了樓,在小區內找了一圈,沒看到血跡,問了保安也沒有看到任何人出去,更不要說是來了救護車。
保安覺得奇怪,便多問了一句,"方先生,是發生什麼事兒了麼?"
他搖頭,"沒事,我就是問問看。"
他又回到家裏,在確定外麵沒有人以後,把窗戶關上。
她的鞋子還在櫃子裏,人應該是沒有出去。
他掃了一圈,抽完手的煙,將煙頭摁滅在煙灰缸,便徑自走到了衣櫃前,拉開衣櫃的門,便看到她坐在衣櫃裏,身上裹著他的西裝,似乎睡著了,而且睡的挺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