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底下人心思如此暴露,她還能放心嗎?
豺狼虎豹,商池身邊,有她一個就夠了。
苑曉鱗翹著二郎腿,嘴裏吃著衛東東著人送來的西域黑提,一手唰唰地翻動著書,明日她就要去教授商池知識了,確切說來,是真真正正做他的太傅,她要腹中有詩書,才不會在商池的目光中露怯,想她上學這麼多年,從未認真研讀過書本,語文更是爛的一塌糊塗,這些古書她怎麼翻得懂?
提子汁站在手指上,黏黏的,正好給了苑曉鱗偷懶的時間。
她跳起來,在屋子裏伸了個懶腰,慢悠悠去洗手。
洗完手,又覺得脖頸在疼,幹脆走出了院子,一個人在宮道上踱步,衛東東的內廷,幹淨的像個真正的政治權利中心,午後太陽熱,宮道上少有人走動,四周靜悄悄的,苑曉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壁蟄苑附近,她一手撓撓頭,正要笑自己急不可耐,就聽拐彎處也傳來腳步聲,不過這個腳步聲格外堅定,緊接著,商池的聲音傳了過來。
“敢問這位嬤嬤,袁宓公主的住所如何找?”
“誒……誒呦……這不是……這不是商公子嗎……”
來人顯然忘卻年齡,陷入一種盲目的追星狀態裏難以自拔了。
商池臉皮薄,肯定尷尬地不知說什麼好了,苑曉鱗悄咪咪地笑了笑,好了好了,該到她這個老師出麵的時候了,替他擺平人生路上的第一個坎坷,教他如何做一個厚臉皮的人。
苑曉鱗的腳還沒來得及踏出去,便聽商池整了整嗓子道:“嬤嬤。”
這聲帶著三分威儀,七分嚴肅,顯然與苑曉鱗的猜測完全不一樣。
“公子……公子恕罪,老奴方才……方才迷糊了眼,袁宓公主的住所……老奴親自帶公子去吧。”
苑曉鱗聽到此處,連忙往後退幾步,藏在另一個拐角處,看兩個人從拐角走出來,又往東麵去了。
現下的問題是,商池與袁宓……這兩個毫不相幹的人,什麼時候有了自己的小秘密?令商池這個在內廷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空氣人,一臉凜然正氣地命令老嬤嬤帶他去?
苑曉鱗有時候不得不承認,自己簡直一心掛在商池身上了,他幾乎是自己現下存在的所有意義了,就像媽媽為了研究不惜以身犯險一樣,她們母女二人,在固執的性格上,如出一轍。
她本想跟過去看,但又覺得自己像極了狗仔隊,跟蹤狂,又想起父親的臉,她頓時泄氣了,轉身默默回了壁潮閣。
“大小姐方才出去了?”繪秋不知從哪裏鑽了出來,擋住苑曉鱗的去路。
苑曉鱗抬起頭看了她一眼:“你從府裏回來了?”
“是。”繪秋見了她,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親切。
“父親如何了?我明日下了課就回去看他。”
“相爺一切都好,藥也喝著,主要是相爺太過疲勞,總愛拿著書看,要不就泡在書房裏,一整日都不出來,好起來也比常人慢一些。”
苑曉鱗搖了搖頭:“他都是為了母親才這樣的。”
“大小姐說什麼?”
苑曉鱗擺了擺手,模樣有些頹唐:“我走之前,把母親寫好的文章校對了一遍,放在紅木匣子裏了,明日回去,你替我交給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