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霜乖乖將藥喝下了,眉目垂著不看他,低聲說:“對不起。”
沈長歌的手輕頓了一下,略帶些迷惑地看了看她。
臨霜的頭埋得低低的,聲音極弱,“我該聽少爺你的話的,不該過去……”
如果她聽從了他的勸告,沒有執意前去見這一麵,那麼想來這後來的一切,根本就不會發生。她知道,他那一刻根本是從太學匆匆趕來的,她又給他造成了困擾……
知曉她心中所想,沈長歌隻是輕笑了笑,將藥碗放在了一旁,抬手撫了撫她的發,道:“別想這麼多,這不怪你。”
她的心潮起伏,更說不出來是種怎樣的滋味,眼淚墜下。
“別哭。”輕拭去她眼角的淚珠,他伸手一攬將她攬入懷中,笑道:“其實你不知道,我今天下午根本就沒有去過太學。我很擔心你,所以,中午便從太學回來了,結果沒想到,我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什麼?”她微怔,有些詫異地抬頭看了他一眼,淚眼朦朧。
“是真的。”輕觸了下她的鼻尖,沈長歌微哂道。
而事實上是他一早便不放心她與秋杏同去,擔憂即便有秋杏作陪,但以她們兩個女孩兒,恐怕若發生了什麼事端,她們兩人也無法避免。於是他明著安排了秋杏的同時,暗裏又叫安小開與安小差兩人跟隨,隻要發現了有任何異常,便立即去往太學去找他與長昱。安小開與安小差兩人在街口等了好半天,眼見著近半個時辰還未曾有人歸,便猜測著定是出了什麼事,於是匆匆趕去了太學。
就在他們策馬趕去烏巷街時,見到的正是秋杏匆匆逃離的身影,簡單聽過了秋杏的敘述,他當下便知曉了是當真出了事。直到他已最快的速度趕去了十八號,看到的便是眼下的那一幕。
斂眸輕笑了下,沈長歌將她擁緊,“所以,你也不用愧疚,你沒事,比一切事情都來的重要。”
聽他這樣說,臨霜心中的澀意稍淡了些許,又微微有了些暖流,輕輕點了點頭。
一聲輕微的笑在她的耳邊輕響,又帶了些和暖的氣息,弄得她的耳畔癢癢的,她縮著頭弄了弄癢,被他用頭輕輕抵住,刻意對她的耳朵輕吹了吹氣,惹得她不禁咯咯笑了笑。
“不過,臨霜。”輕輕逗弄了她一會兒,他頓了頓,又稍有些正色起來,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忽然道:“我聽他們說,你今日被綁,是有一個什麼‘貴人’,讓他們這樣做。你能不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我也不知道。”怔了怔,臨霜搖搖頭,一五一十,將今日的經過如實說出來,“從頭到尾,我那個大嫂……根本都不曾和我說過這個事情,隻聽說一句,什麼有個貴人看上了我,所以,一定要給活的!至於那個貴人是誰,都吩咐了什麼,我就都不知道了……”
他默了默,不禁伸手輕彈了下她的額,語氣有種責備的寵溺,“你還真是個小禍水!”
“才不是呢!”臨霜皺皺眉,心線一過似乎忽地回想起什麼,“哦對!我想起來了,那時候我逃跑,那幾個人抓我的時候,好像說了一句什麼,‘快走!出城!送到木裏亭那裏!’,其他的什麼訊息,我便再沒聽到什麼了。”
“木裏亭?”他蹙了蹙眉,微怔。
木裏亭處在京城外,卻並非一處普通閑地,那裏鄰皇家獵場的鍾山極近,所以平時也多受人管轄。如今雖非獵時,但京州本地城民卻知曉此地的緣由,即便無人阻止也多會知機地避開那裏。選擇將人送去那裏……
“嗯。”點點頭,臨霜看著他的神色,有些隱約的迷惑,“少爺……是有什麼問題嗎?”
“沒……”搖搖頭,他對她笑了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額發,聲音低柔,“你今日受了些驚嚇,就早些休息吧!不要想太多,你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任何事情的。”
將她輕扶在一邊躺好了,沈長歌為她撘好了被角。他在她身邊平躺下,手微微一探與她十指相扣。
臨霜有些訝異地轉頭看他。
“我在這裏陪你。”他也看向她,探著身輕輕親吻了下她光潔的額,微笑,“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