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妹妹,你心中自有溝壑,恐為兄擔憂也屬多餘,隻是你為人傲氣,無拘無束,從不服從禮教管抑。然則為兄也正是擔憂這點!”
“阿兄,你權當放心!”
薑夜闌內心不免歎息一聲,唯恐她嫁到虞國受了委屈,於是又繼續道“莒國百年儒家,虞國百年法家!法家立法也不同,管中立法在於國多財者遠者來,地辟舉則民留處,倉稟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韓非立法,重在事在四方,要在中央,聖人執要,四方來效果。廢先王之教,以法為教,去五蠹,防八奸。商君立法,重於‘立分’.‘立禁’,‘緣法而治’,‘邢無等級’‘不赦不宥’。”
己水煙認真的聽著,她現在急需要的便是關於虞國的一些情況,自然也不會放過任何的機會。
薑夜闌也知道她內心的想法,又繼續道“天下自漢後,分為三國,莒,虞,荊!莒,荊兩國,皆以休養生息為目的,多了一絲慈愛之心,而虞國,卻有著統一三國的雄心,更多的是肅殺!所以他沿用的是商君的思想。與當年秦掃六合時的情景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薑夜闌這一番說道,己水煙也對虞國的情形有了初步的了解,以法治國,以法立國,以人之初,性本惡的思想觀念來管理萬民。倒也是有趣。
所幸,她還能有機會親眼所見諸子百家爭鳴之後的景象。
她的手不自覺的放在梨花案上,用指節輕輕的敲打著梨花案,內心卻在尋思著這虞國以法治國百年了,且還未一統天下,是不是也該氣數盡的時候了?
“好了,煙妹妹,你看看,還滿不滿意?”就在己水煙思考之際,薑夜闌便打理好了頭發。
己水煙抬頭望著銅鏡裏的自己,簡直不敢相信鏡中的人是她自己。
隻見銅鏡中,所有的頭發都盤起,步搖分別放於兩側,頭頂一隻鳳凰展翅高翔。臉上妝容精心,她隻知道自己很美,究竟能美到什麼程度,自己都不知道,今日妝容之下,更是今朝得見真儀容,方知夢中不是仙,欲求人間真正美,心中永遠溶自然。
“煙妹妹果然是天姿一絕!”
“那是!”己水煙不免尾巴翹起來了。
“好了,好了,快點收拾一下,扶桑太子都等候多時了!”薑夜闌寵溺的道。
己水煙望著銅鏡中的自己,莫名的一股傷感襲上心頭,她的目光移到了銅鏡中薑夜闌的身影上。
他的身影在銅鏡中修長,婉若謫仙。
“今日阿兄送我出嫁?之後不知阿兄有何打算?”
“嗬嗬,煙妹妹,阿兄一向逍遙自在,四海皆為家,你也無需記掛。”
己水煙也了解薑夜闌的心性,便也沒有多問什麼,隻是未免惆悵了幾分。
己水煙這邊收拾完畢,出了馬車。姬扶桑早已等得不耐煩了。好幾次他都想不顧一切的衝過去,將己水煙從婚車上抱下來。
隻是臨到跟前,不得不停下腳不,按照婚嫁禮儀來約束自己,畢竟娶得可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婚禮也就這麼一次,他還真不想給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緊緊盯著馬車的出口處,生怕錯過了最重要的事。
就在這裏,一隻白嫩的手伸了出來,她緩緩揭簾,鳳凰高鳴釵,金步搖,從簾子之後,顯現了出來。
指如削蔥根,口如含珠丹,膚若美瓷唇若櫻 ,明眸皓齒百媚生,纖纖作細步,精妙世無雙。
這樣的己水煙,若說是天下第一美女也不為過。那溪邊浣的西子的嬌媚,李夫人的傾城之顏,都不及她的一顰一笑,一步一花。
姬扶桑癡癡的盯著向自己緩緩而來的佳人,內心一陣激動。曾經,他以為他的婚事會犧牲掉他心中的那份對愛情的忠貞,然後三妻四妾。
然而,他現在娶的,是放在心尖上的佳人。他並沒有失去什麼,反而得到的卻是做夢也為想過的。
己水煙一身火紅嫁衣,步步生蓮,邁向姬扶桑。
姬扶桑眼見心心念念的人兒出來了,他也顧不得其他,他現在隻想將朝思暮想的人兒擁在懷中。
“水煙!”姬扶桑深情的呢喃道
“桑子!”己水煙也同樣深情的回應著。
姬扶桑感覺像是走了好長的路,才將思念好久的人兒抱在懷中,其實不然,兩人不過相差一丈而已。
兩人緊緊相擁於此,天地間,仿佛隻剩下他們二人。
薑夜闌將己水煙送下馬車,他並沒有隨己水煙過去,而是一個人站在馬車旁邊,望著己水煙的背影出神。
“你真的打算要走嗎?”沈青悅走過來,拍著他的肩說道。
薑夜闌神女眸中強壓下心痛,回以沈青悅苦澀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