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嗚,啊嗚……”群狼覺醒,萬狼齊音。
被迷惑的眾狼清醒過來,皆憤怒的仰天長吼!一陣巨嚎過後,他們站在原地,目光凶殘,虎視眈眈的盯著己水煙一眾。
青龍軍卻絲毫不顯畏懼,他們也同樣凝視著眾狼。
若說他們不怕死,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他們深知,若是不拚,他們同樣是屍骨無存!
青龍軍與狼軍雙方皆進去僵持狀態,誰也奈何不了誰。
己水煙腿上的繞梁也失了音色。忽一陣狂風而過,將本就落與地上的雪又一次揚起。
白色的雪,黑色的狼群,朱砂般的紅妝,在風雪中,顯得格外的突兀。
冷風,夾雜著一股肅殺之氣在這茫茫天際飄蕩。
就在這時,一陣笛音打破了這場僵局,歌聲也隨風而蕩漾。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
嫋嫋兮秋風,洞庭波兮木葉下。
登白薠兮騁望,與佳期兮夕張。
鳥何萃兮蘋中,罾何為兮木上?
沅有芷兮澧有蘭,思公子兮未敢言。
荒忽兮遠望,觀流水兮潺湲。
這歌聲與笛音在己水煙無措之時而響起,她望著群狼之後,緩緩而來的三人,嘴角不覺勾起一抹笑意,她目光深邃且帶著一絲喜悅,望著中間那位一身白衣似雪的男子。
手中繞梁之聲也緩緩而起,和著笛音,兩者皆是普著同一個曲子,完美的契合度,讓群狼目光中凶殘之色漸漸而退。
麋何食兮庭中?蛟何為兮水裔?
朝馳餘馬兮江皋,夕濟兮西澨。
聞佳人兮召予,將騰駕兮偕逝。
築室兮水中,葺之兮荷蓋。
緩緩而來的三人也走到了己水煙的婚車前,他們上了馬車,與己水煙坐在一起,二人唱,一人彈,一人吹,送親的隊伍在這一刻少了一些肅殺,多了一些喜慶。
就在這喜慶的樂聲中,卻帶著所有人皆未察覺的悲傷。
己水煙一眾就這樣吹吹唱唱走了一天,也終於擺脫了眾狼。他們這才停了下來。
一眾人進了馬車。青龍軍護衛在外,竟是前所未有的安全。
馬車內,己水煙盯著跪坐與對麵的三人,嘴角含笑,卻是沉默不語。
對麵兩男一女,男的俊美無雙,女子美若芙蓉。三人也同樣默契的沉默著。眸中一片平靜,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麼。
“公主殿下,酒熱好了!”這時,忘川過來打破了這詭異的氛圍。
“全部都送過來吧!”
“這……”忘川為難的皺著眉頭。
“送來吧!順便告訴林將軍,今晚就在這裏安營紮寨!”己水煙目光平靜的盯著對麵的一白衣男子說道。
忘川應了一聲,便出去回了林將軍,而後,林將軍挑了幾個身強力壯的,抬著一人高的壇子走了進來。
“稟公主,您要的酒來了!”
己水煙起身,摸著比自己還要高出幾分的壇子道“林將軍先下去吧!”
“是!”
己水煙見林將軍出了馬車,她對著最右邊的白衣男子說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子闌以為如何?”
“公主殿下如此盛情,子闌又豈能拒絕?”這白衣男子自是之前與己水煙在秦始皇陵走散的薑夜闌。
而其他二人,當然是沈青悅與白芷夫婦。
己水煙得了薑夜闌的回答,她的目光複而轉向沈青悅夫婦。
“二人如何?”
沈青悅與白芷二人相視一笑“有何不敢?”
“哈哈,爽快!”己水煙豪爽一笑。今生以酒為顛,以酒會友,人生也是一大幸事。
忘川也終於機靈一回,她將酒壇中的酒盛了出來,倒在薑夜闌麵前的酒碗中。
他端起酒碗,放在口中,美酒入喉,他的心中卻是越發苦澀。
原來,再相見,已是她要嫁做人婦,而他,卻隻能以朋友的名義在這一路之上守護她。
如果,來生緣要這一生積攢,那他這一生就用所有的善良與仁慈,來換取下一世的一生守候。
一旁的沈青悅自然明白薑夜闌現在的心情,但他也是無能為力。
“鎮國公主殿下?”沈青悅不想讓這場冷卻下來,便開口道。
己水煙對於感情,除了姬扶桑之外,一向粗枝大葉習慣了,也沒察覺到什麼異樣。
她與薑夜闌走散之後,心裏也是時常惦記,也曾讓青龍軍尋找過,沒有什麼結果,之後,她也就順其自然了,而在她最危險的時候,他就出現了,心中竟是暖暖的。
她足夠了解他,而他也足夠了解自己,千金易得,知己難求,她對薑夜闌的情意,也僅限於此。
“你好像很有意見?”己水煙挑了挑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