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水煙望向柯半斂,眸中劃過一抹戲虔的笑意,柯半斂不明所以,繼續一本正經的道“師父,這荒郊野外,這男子明明不懷好意,莫要被騙了!”
“哈哈,哈哈,哪來的乞丐?竟然在這裏胡言亂語?”
“你,你欺人太甚!”
“說你是乞丐,那算是輕的!”
柯半斂後知後覺,這才跑到溪水旁,他望著溪水裏的倒影,隻見那一頭墨色的頭發像雞窩一般盤踞在他的頭頂,一身青衫皺皺巴巴的就像揉碎了的廁紙,這還是那個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他嗎?
“己澤溪,乃翁和你沒完,我要殺了你!”
對於己澤溪來說,昨夜是最恐怖的夢魘,他一晚上都在驚恐之中度過,早晨實在難抵困意,這才漸漸入睡,現在要是將他賣掉,都不可能知曉,更何況隻是柯半斂的一聲鬼嚎?
“你是誰的乃翁?”己水煙眉角輕揚,戲虔的說道。
柯半斂此刻的臉色如一團菜色,他好像說了不該說的話,隻聽噗通一聲,柯半斂雙膝跪倒在地,一陣嚎叫“師父,徒弟我知道錯了,你可千萬別滅我九族,師父,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吧。”他內心一陣苦悶,說什麼不好,偏說是人家乃翁,己澤溪這小鬼的乃翁不就師父的乃翁嗎?若他是己澤溪的乃翁,那這莒國的皇帝不正是他嗎?他這個冒牌貨遲早要五馬分屍的。
“看在你如此虔誠的份上,本公主給你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
“師父,你說,隻要徒弟給做到的,就算上刀山,下油鍋徒弟也照樣去做!”
“如此。甚好,你去找壺酒來!”
柯半斂為難的道“師父,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您讓我上哪裏去找酒?師父,不如您殺了我吧!”
“往右走,三十裏外有個小鎮,那裏有最純的桂花釀!”薑夜闌躺在樹上,手執酒壺,看似無意的提醒道。
“去吧,莫要讓師傅失望!”
“師父,我們不繼續趕路?”
“嗯,等等他們!”
柯半斂見事已成定局,隻好簡單的收拾了一下那‘雞窩頭’,騎上快馬便揚長而去,內心卻是將薑夜闌一陣狂咒!
“啊。嚏。”樹上的薑夜闌一口酒還未下肚,一個響亮的噴嚏便噴湧而出,他的一手沒抓穩,如同山崖上的石頭,滾落在地。
己水煙嘴角含笑,望著一個玉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說吧,為何要跟著我!”
薑夜闌緩緩起身,摸著疼痛的腰肢,苦笑道“你這徒弟可真夠狠!”
“活該!”
“公主殿下,你怎麼一點惻隱之心都沒有,好歹我們也算老相識!”
“那你為何要跟著我?”
“公主殿下,你可別錯怪我,什麼叫我跟著你,本公子在這裏都住了五日了,昨晚睡得早,根本不知道你來,今早才知曉你來!”薑夜闌義正言辭的為自己辯解道。
“噢?如此說來,倒真是我的錯了?那是不是還要向你賠罪?”己水煙挑了挑眉角,眼睛裏劃過一絲邪惡。
“公主殿下,莫要折煞了小生。”他哪裏敢讓這位大名鼎鼎的公主殿下賠罪,想起當日在明堂這位公主殿下的天人之姿,和那三個老頭子最後的結局,他真的是怕了!
“嗬嗬,薑夜闌,你那把破琴可真貴重,讓你在這荒郊野外住了這麼久,才等到本公主,是不是很累?”
“公主,小生錯了,那破琴不值幾兩銀錢,隻是三月不見,甚是想念公主殿下。”
“看來,我還是太仁慈!”
寬闊的官道上,兩輛華貴的馬車停在路上,車後緊隨五六十個仆從,一陣爭吵聲從馬車上傳出來.
“相公,你我二十載夫妻深情,難道還不敵一個你剛娶進門的小妾?”一貴婦臉色蒼白,兩行清淚順著那蒼白的臉頰滾落下來,歲月在那張明豔的臉上刻上深深淺淺的痕跡。
“哼,你這妒婦,你我成婚二十載,一顆蛋也沒生下一個,阿蘭為我生下一兒,卻遭你毒手,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百年之後,你讓我有何顏麵見我李家的列祖列宗?”旁邊的中年男子怒罵道。
貴婦雙眼失神的望著中年男子,一陣沉默,二十年前,這個男人因被仇家追殺,他受傷了,她本身無分文,無錢買藥,隻好自己攀爬山崖采藥,不幸從山崖掉落,從此之後,她便患了這無子症,她本無意嫁給他,後來,他信誓旦旦的承諾自己這一生唯她不娶,就算無子也娶她,而今,不過短短二十載,還真是故人心尚爾,故心人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