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皇上有旨!”
“噢,是曹公公啊,實在不好意思,沒看見!上次教你的棋,你可學會了?莫非今日是找本公主討教的?”
此時的曹公公臉色就如同換臉一般,赤橙黃綠青藍紫竟沒落下任何一種。他心裏也明白,對於這個不按尋常路走的七公主,恐怕再呆下去,他就要折壽了,再說現在也不是口舌之爭的時候。
“七公主,這是聖旨,奴才告退!”曹公公將手中的聖旨像丟瘟疫一樣丟給了己水煙。自己卻是落荒而逃。
劉公公望著己水煙,眼睛裏劃過欣慰的笑意。就這一份心境在這世上也沒幾人可以比的,若是落妃在天有靈,也應欣慰,生女若如此,也不枉此生!
己水煙將放在棋盤上的聖旨丟在地上,繼續研究著棋路。
“公主就不想知道裏麵的內容?”
“公公想知道?”
劉公公尷尬的笑了笑,聖旨是公主的,又不是給他的,還真是公主不急太監急!
“不過也無妨,過不了多久,恐怕這天下人也會知曉!聽說邊關又吃了敗仗,連丟十五座城池?”
“是啊,許多難民都不斷的向皇城走來,皇上為此事更是傷神不已!”
“想來也是,莒國以儒治國,文興武衰,能用得上的武將寥寥無幾,更何況朝中保守派居多!”
“難道。”
“公公真是睿智,此事非我其誰?”
“公主冰雪聰明,隻是這棋局好入,出來卻難啊。”
“為何要出來,再說,誰執棋還不一定呢?”
劉公公震驚的望著眼前這個素手揚棋的紅衣女子,若她是男兒身。隻可惜是女兒身,在這個時代女子從來隻是男子的附屬物,如同身上穿的衣服,可換其他,也可有可無!以她一己之力,怎可能顛覆?這讓他忽然想起一年前的一個傍晚,那個女子同樣如此說,隻可惜,她自己卻永遠住進了鎖月宮!
“如此說來,公主是決意抗旨,不去虞國和親?”
一旁的奈何終於從兩人的偈語中聽出了最重要的信息,她也明白了皇上為何要讓這個在冷宮自生自滅的公主參加壽宴,還任由公主狂妄囂張,原來在冷宮見到曹公公的那一刻,她們早已入局。
己水煙來到窗前,冬日的暖陽灑在身上,仿佛為她渡上了一層金光,是的,她要抗旨,隻不過,此抗旨並非真正的抗旨,等母妃的大仇報了之後,這聖旨才算管用而已。
奈何望著沐浴在金光下的己水煙,在她的印象中,公主從來都是冷冰冰的,對任何人或者任何事都是冷淡的,然而此刻,她的身上散發著從未有過的溫柔,就像春天裏的湖水,暖暖的,卻帶著一點點澀澀的味道。
自從曹公公從芙蓉殿落荒而逃之後,並未去明雲殿侍奉莒皇,而是來到了水貴妃所居住的嫻吟宮。
“娘娘,奴才實在不明白為何要將七公主從冷宮救出來?讓她在冷宮悄無聲息的消失豈不更好?”
水貴妃聞言,嘴角閃過一抹狠戾,“這人啊,永遠的活在清貧之中呢,便會習以為常,倘若給她榮華富貴,無上榮寵,心也會跟著變大,想要的也會更多,當她得到這一切,然後再剝奪掉,看著她不斷的痛苦,豈不快哉?”
曹公公看著如此狠辣的水貴妃,心裏不免一陣唏噓,原來所有的東西都在變,或許這世上唯一不變的便是變吧。當年那個在雨中狂奔隻為送他一個續命饅頭的小姑娘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不見!但是,他已經選擇了水貴妃,也就再無回頭的可能,貴妃娘娘和七公主之間的恩恩怨怨總歸是要解決的。
陽光折射到水貴妃的發鬢上,幾根銀絲被映襯的更加明顯。
“娘娘,停手罷,這麼多年造的孽夠多了!”
水貴妃聞此言,臉色大變,憤怒道:“停手?為什麼要停手?這麼多年我承受的難道要這麼輕易的放開?落葉雨憑什麼?”
曹公公望著發怒的水貴妃,暗歎一口氣,悄悄的出了水貴妃的寢殿。
水貴妃看著曹公公離開的背影,頹廢的坐在地上,她又何嚐不想回頭?做回以前那個小姑娘,隻是,她能回頭嗎?局以開始,回不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