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再笑傾人城(2 / 2)

“哼,在下不才,對棋藝倒也有所研究!”盡管李賢心中的憤怒已經可以彙聚成一條河流,良好的儒家思想不得不讓他強壓下心中的那份憤怒,謙虛的道。

“如此,恭敬不如從命!”

李賢手執黑子,那藏青袍男子手執白子,兩人你追我趕,你圍我堵,殺的不亦樂乎,大殿之人,皆盯著棋盤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你說,這一局誰會贏呢?”姬青娐停下往嘴巴裏灌美酒的動作,戲虔的說道。

“三皇子不是知道嗎?何必要來問我?”己水煙手執手中的酒樽,目光卻是盯著那姬扶桑,心中苦澀一片,公子忘掉了她呢!這蒼天還真是不公,前世的申候,就是她今生的父親,公子卻是他國的太子,所有人的記憶都消失了,唯獨她腦海中的記憶還是那麼清晰。

“公主這是看上我皇兄了,莫非已經對他芳心暗許,此生唯他不嫁?”

己水煙並未理會姬青娐戲虔的話語,她和公子的之間的糾纏,又豈非是三言兩語能說的清楚的?

坐在遠處的姬扶桑早就知曉那一道目光究竟從何而來,他心中的那抹悸動是騙不了他自己的,隻是,他是虞國的太子,終究所有的事情不是他所能改變的。作為一個太子,這些所謂的兒女情長,不是他有資格所能擁有的。

“我說公主,你一個人倒是別喝悶酒啊,有什麼心事倒是說說?”姬青娐一臉的無奈,這都遇見了些什麼樣的怪人,一個個的都喜歡喝悶酒!

“這些年,他過的好嗎?”

他?姬青娐疑惑的望著己水煙,皇兄從未離開過虞國,而這眼前這位能坐在這裏的,地位到底是不低的,在莒國的女子可從來都是養在深閨之中的,她怎麼覺得眼前這位好像認識皇兄很久了呢?可是不應該啊!

“輸了!”

“什麼,你在說什麼呢?我怎麼越來越糊塗了呢?”

己水煙指著之前那兩位切磋棋藝之人,呢喃道“棋局,你們贏了呢!”

這下姬青娐才恍然大悟“公主如此說,是因為之前不知道嗎?”

“我並未說過我知道啊,是你自己想多了!”

姬青娐一陣氣結,這個女子好狡猾,她的智商自從遇見這個女子之後真的就不斷的下降,在一起喝了有一個時辰酒了,一句有用的話也沒問出來,反而自己落進了人家的圈套。

己水煙並未理會姬青娐的鬱悶,她兀自站起身,向前走去,離姬扶桑大概有五六尺左右,她便停在原地,望著高高在上的莒皇道“父皇,恰逢今日你的壽宴,兒臣倒是準備了一份精美的禮品,不知父皇可有興趣一觀?”

莒皇為掩飾剛才那李賢敗在虞國使臣手下的尷尬,現在又有人出來解圍,自然心裏是一百個願意。“好,為父可要好好看看小七的壽禮。”

己水煙環視四周,恰巧之前那李賢與虞國那藏青袍男子對弈的梨花案還未撤離,她將案上那棋子掃落在地,隻聞棋子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她滿意的的揚起嘴角。

眾人一臉迷茫的望著己水煙,這七公主要幹什麼?

己水煙未曾理會疑惑的眾人,對著姬扶桑燦然一笑,伸手便脫掉了腳上的鞋子,一雙雪白的玉足暴露在眾人麵前,她輕抬玉足,腳尖站在之前散落在地上的棋子,腳踝處的鈴鐺隨著她躍過一顆又一顆棋子而發出歡快的聲音,她長袖輕甩,若翔若行,若竦傾,兀動赴度,指顧應聲,紅衣從風,長袖交橫,瞬息萬變的舞姿讓殿中眾人目不暇接。

她輕盈似飛燕,機敏若驚鴻,曼妙的舞姿閑緩柔美,變幻中卻迅疾而又輕鬆。她的舞姿,舞醉了眾人。唯獨姬扶桑眼神中出現若明若暗晦澀的光芒,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舞,可是心中為何這樣熟悉?仿佛這舞已經刻在他的靈魂。心中若有所思,手中動作卻未停止,他腰間含光出鞘,形如矯龍,神光深斂。視之似不可見,運之若無所有。他右手握劍,左手執玉箸 ,敲擊著含光,他手中的動作隨著己水煙的舞步時而輕緩,時而急促,兩人配合之默契,仿若演練過上百次一般。

己水煙一雙含情目緊盯著姬扶桑,原來公子還記得,雖然他忘記了她,可是有些東西已經刻在靈魂深處,怎麼可能會忘掉?

姬扶桑同樣凝望著那一襲紅衣若遊龍的女子,她的淚眼迷蒙,粉麵帶春,突然,她粉麵之上綻放出一朵如芙蓉般的笑顏,姬扶桑手中動作輕滯,仿佛這世間所有的文字都無法描述這樣美麗的笑容。

就在姬扶桑呆愣之際,己水煙踏出的動作也戛然而止,隻有那鈴鐺的餘音還圍繞在眾人的耳中。

大殿之中,不知是誰將那玉盞打碎,這才驚醒了沉醉在舞中未清醒的眾人,也將沉醉在那笑容之中的姬扶桑驚醒,他環視四周,而那笑容的擁有者卻不知所蹤。

隻留散在地上的棋子還散發著那紅衣女子足底的 餘溫,一雙繡鞋安靜的躺在一側,他走至那雙繡鞋跟前,並將它輕輕撿起,眼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