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笑傾人國(1 / 2)

一夜風雪過後,整個皇宮變成銀裝素裹,北風席卷而過,就連臘梅樹都不自主的抖上一抖。今日的乾坤殿,已經彙聚了不少人,大臣們帶著家眷也陸續趕來,那些品級不高的大臣夫人,自是想著和宮裏娘娘套套關係,也好讓自家的老爺能官升一級,畢竟這世上最枕邊風最好吹。

與殿內的熱鬧相比,殿外就顯得有點冷清,畢竟在北方,冬天下雪是再正常不過了,雪景也就變得廉價,反而江南的小橋流水是這些鎖在深宮大院裏女人們最向往的。

乾元路上,一紫衣貴婦走著,歲月仿佛偏了心,並未在她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依舊像是豆蔻年華的女子,隻是頭上盤起的發髻出賣了她的年齡。此人正是莒皇最寵愛的水貴妃。她步履輕緩,眉間偶爾劃過一絲痛苦之色,很快便又消失不見。

一陣冷風吹過,她捏了捏身上的鬥篷,腳步也加快了不少,今日是莒皇的壽宴,她不能遲到,在這宮裏,想她死的人不少,她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生怕行將踏錯,落得萬劫不複的下場。

水貴妃來到乾坤殿還沒半盞茶的功夫,莒皇與皇後兩人來了,本來輕鬆愉快的乾坤殿氣氛不知不覺變得凝重起來,莒皇的到來,壽宴也隨之開始了,水貴妃坐落在皇後的下首,雖說她是皇帝最寵愛的妃子,隻是莒國百年以儒治國,長幼尊卑不可破,就算是皇帝,在這規矩麵前同樣是望而生畏。

水貴妃無心這宴會的舞樂,她的目光環視著四周,仿佛在尋找著什麼,半晌過去了,她的目光由平靜變得煩躁。

“皇上,妾望您龍體安康,事事順心!”水貴婦強壓下心中的煩躁,笑意盈盈的舉起梨花案上的酒樽,向皇帝說著壽詞。

“愛妃有心了!”今日本是莒皇的壽辰,他也喜歡這樣的熱鬧,心裏自然開心.

“皇上,今日怎麼不見七公主?”

水貴妃一語激起千層浪,眾臣子心裏一陣茫然,在莒國,隻有六位公主,而且五位公主已經出嫁了,僅剩一個六公主,卻在一年前不知何原因搬進了鎖月宮,從此便再也沒出來,這七公主。

莒皇微皺眉頭,他在腦海中沉思半響,才終於想起他的這個女兒自小生活在冷宮,且隻是出生沒多久見過一次。

此時,一紅衣女子坐在一個最不起眼的角落,三千青絲隻用一根紅色的絲帶輕輕的束著,一張臉被垂落下來的青絲遮住了一半,看不清表情,她手執酒樽,不停的往嘴巴裏灌著酒。站在身後的婢女一臉焦急的模樣,自家的公主已經變成了焦點,而她本人還淡定的吃著酒。

“公主。”奈何小聲的提醒著自家的公主,然而己水煙並未理會奈何,她仍在品著酒,興許是坐的時間長了,腳有些不舒服,她動了動腳,腳踝處的鈴鐺隨著主人的動作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本來眾人還在思索著這七公主是何許人也,卻被這突兀的鈴鐺聲打亂了思緒,目光不由得投向正在吃酒的紅衣女子。

莒皇的目光也投向紅衣女子,他眉頭微皺,總覺得在哪裏見過這個紅衣女子,他努力的搜尋著自己的記憶,卻絲毫也找不到關於這女子的任何畫麵,心裏莫名的一陣煩躁,一股怒意也襲上心頭。

“呀,原來七公主躲在這裏吃酒啊。”在一旁的水貴妃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倒是也提醒了眾人,眼前這位披頭散發的女子原來是七公主?

眾人眼神怪異的望著己水煙,在莒國,女子的儀容儀貌是非常重要的,而這位從未見過的七公主竟如此不顧禮儀教條,公然儀容不整,眾臣子多數為儒生,不乏有一些酸腐之人,更是看不慣己水煙如此姿態。

“皇上,臣有奏!”

莒皇將目光投向說話之人,眼睛裏閃過一絲不耐煩,麵上卻保持著和藹可親的模樣。

“孔愛卿有何事?”

“皇上,自莒國罷黜百家,以儒治國,先祖兢兢業業,禮儀廉恥更是我儒家的治國法則,而今這位七公主如此不知廉恥,有辱我莒國之威嚴!”孔仁義正言辭的說道。

水貴妃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有孔仁在,她也少費些神,孔仁在莒國,是出了名的諫臣,且他還是三大家族之首的孔家家主,皇後的父親,天下一半儒生都是他的學生,這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到底是太過無知。

莒皇麵上閃過不悅,他最不喜歡的就是這些酸腐儒生拿儒家的那一套說辭做文章,可偏偏他卻無能為力,這百年來,儒家門生遍天下,酸儒,腐儒,偽君子也是出了不少!三大家族更是把持朝政,他的這個皇位如同風雨中的一葉孤舟。可惜就算心裏如何的不舒服,戲還是要唱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