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因站在一旁歪著腦袋看著他們兩個,不禁笑了。
“怎麼了?”霍漱清含笑問道。
他看起來很輕鬆,完全沒有她印象當中秘書的那種呆板的架勢。
她搖頭,道:“感覺你們感情真好,就跟親兄弟一樣的。”
覃逸飛笑著點頭,霍漱清拍拍他的肩,道:“好了,你們兩個玩兒吧,我去那邊看看他們。”
說著,他深深望了女孩一眼,拿起覃逸飛的球杆,走向了曾泉和方希悠那裏。
女孩的視線跟著他走,看著他走到了哥哥那邊。
“漱清哥從小就很照顧我,我老占他的便宜。”覃逸飛跟著她的視線,也同樣看向了霍漱清。
女孩看著他笑了,道:“真的嗎?我剛剛沒看出來!”
“那也總不能老讓我占便宜吧!我也會不好意思的。”覃逸飛笑著說。
女孩並不知道霍漱清和覃逸飛的成長過程,可是看著他們這樣,心裏也是羨慕不已。
被那樣溫柔的一個人照顧,一定是非常非常幸福的。
“來吧,要不我們兩個來比比?”覃逸飛喝完了瓶子裏的啤酒,對女孩道。
“好啊!不過,你可不要讓著我!”女孩笑著說道,
覃逸飛從靶子上拔下來飛鏢,道:“放心,我一定嚴格要求你。”
嘴上這麼說,可是他後來的表現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女孩感覺到他在讓著自己,不禁有點無聊。
是心理作用嗎還是別的什麼,她突然覺得還是和霍漱清在一起玩比較開心一點,雖然她知道他會讓著自己,可是那種感覺,真的好開心。
回頭看著他和哥哥姐姐打球,看著他那專注的神情,女孩不禁有些癡迷。
她說不清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隻知道就算是看著他,靜靜看著他,她都會感覺到很幸福開心。
覃逸飛也注意到她的反應了,便說:“要不我教你打桌球?你不會吧?”
“會一點點,我哥教過我。隻是會一點點。”她說。
“走吧,那邊還有張台子,我教你。”說著,覃逸飛就幫她拿著蘇打水的瓶子,走向了另一張台球桌。
方希悠發現妹妹被覃逸飛帶到那邊去了,便低聲對曾泉說:“逸飛真的很喜歡迦因啊!”
曾泉看向妹妹的方向,不禁眉頭蹙了起來。
霍漱清打了一杆球,也看向了覃逸飛和迦因那邊。
逸飛這小子,還真是——
他不禁笑著搖搖頭。
“我想去陽台吹吹風,阿泉你陪我去吧!”方希悠道。
“我們這一局完了就去。”曾泉道,說著就開始找球準備了。
那個瘦瘦的背影就在自己的眼前,霍漱清總是被她給吸引了注意力,好像自己要對她說什麼,卻怎麼都想不起來。
有些東西,很重要的東西,被遺忘了。
迦因回頭看著他的時候,心底似乎有這樣的一種感覺。
那是什麼東西呢?
猛然間,空氣裏傳來“砰”的一聲,接著覃逸飛趕緊拉起她的胳膊跑向陽台。
“看,煙花——”他指著天空,道。
女孩的臉上,被煙花的彩色照耀著的笑容,深深刻在了霍漱清的眼裏。
他站在她的側麵,並沒有挨著她,隻是靠著欄杆站著,偶爾抬頭看看夜空裏那絢爛的煙花。
“怪不得剛才那麼多人,是不是都來這裏看煙花的?”方希悠問。
“應該是,從今晚開始,連續三天玉湖上都會放煙花。”霍漱清道。
“好美啊!”女孩感歎道。
“你喜歡看煙花嗎?”覃逸飛問她,她點頭,視線卻不自覺地投向了斜倚著欄杆站著的霍漱清,霍漱清的心裏不禁一頓。
女孩趕緊將視線移向夜空裏綻放的絢爛煙花,再也不敢去看他。
真是個,奇怪的女孩!他心想。
畢竟是晚上,而且迦因是個小姑娘,霍漱清也不能帶著他們幾個出來太久。
煙花結束後,幾個人就準備回家了。
送著曾泉三人到了曾家的門口,因為時間太晚,霍漱清和覃逸飛沒有再進去,等他們進了家門,他們才折身往覃家的方向走。
“迦因?”曾泉見妹妹站在門口沒有進來,叫了她一聲。
“哦,我來了!”女孩趕緊跑進了院子。
“你幹嘛呢?”哥哥問。
女孩搖頭,道:“沒什麼,吹吹風。”
說著,她就從哥哥身邊走了過去,快步跑進了裏麵的院子。
“你不要管她太多了,阿泉。”方希悠站在身邊,道。
“她還小,等她長大了我就不管了。”曾泉道。
方希悠笑著攬住他的胳膊,道:“你啊,就是保護過度了。”
說著,兩個人也走進了裏院。
從覃家出來,霍漱清在巷子裏走著,晚風裏夾著花香,他的腳步停在了那個院子門口。
迦因,她,叫迦因啊!
真是的,他這是怎麼了?居然會讓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給擾亂了心。
他深深呼出一口氣,慢慢走過那扇門。
“霍漱清——”夢裏,一個聲音在遙遠的黑暗中叫著他的名字。
不知從何時開始,這個聲音就在他的夢中回旋,每一次他想要去找到這個聲音的來源,就從夢裏醒來了。
是個女人的聲音,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
他忘記什麼了嗎?他忘記了嗎?
按下了床頭的燈,他下床去給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漆黑的客廳裏,腦子裏一團亂。
而曾家,女孩也是同樣睡不著,她抱著枕頭敲開了母親的房門。
“怎麼了,迦因?”母親剛剛敷了麵膜,準備上床,問道。
“媽,我睡不著。能不能和你一起睡啊?”女孩已經爬上了母親的床。
“你怎麼還跟個孩子一樣啊?”母親雖然這麼說,語氣裏卻滿滿都是寵溺。
女孩窩在母親的懷裏,一言不發,隻是靜靜看著某個方向。
“怎麼了?今天玩的不開心嗎?”母親問。
“沒有,很開心。”女孩道。
“那又怎麼會睡不著?”母親問。
女孩卻隻是搖頭,她沒有辦法說出內心的混亂。
“做了個噩夢。”她說。
“要是身體不舒服的話,就去看醫生。”母親道。
“沒事,我很好。”說著,女孩已經躺在枕頭上閉上眼睛了。
母親看著她,微笑著關了燈。
夢裏,一片漆黑,好像被困在什麼地方出不去。
她什麼都不記得,隻記得有個人跟她說什麼紫藤花的約定,那個人告訴她,會在她家的紫藤花下等著她。
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啊!
紫藤花啊,她每年都會來,為什麼會見不到那個人?
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約定,可是,今晚的夢裏,她看見了一個人的笑容,那溫柔的笑容,那是,霍漱清的笑容。
夢裏黑暗的世界,似乎有了幾隻螢火蟲飛來,一點點在照亮,盡管她依舊看不清。
第二天,覃逸飛又是一大早就來了,羅文茵留他一起吃早餐,他說今天是來約曾泉三個人去龍山玩的。
“我不去了。”迦因卻說。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覃逸飛忙問。
她搖頭,道:“我不想去了,你們去玩兒吧,我沒事,就想去逛逛街。”
覃逸飛那激動的表情,突然就滯住了。
方希悠見狀,便說:“阿泉,我們好久沒爬山了,就一起去吧,迦因可能是昨晚沒睡好了。逸飛,怎麼樣?”
“嗯,那我們三個去吧!”覃逸飛嘴上雖然這麼說,可視線還是在迦因的身上。
這家夥,還真是明顯啊!方希悠心想。
不過,迦因怎麼回事?昨天之前不是都還對覃逸飛的建議很接受的嗎?方希悠看了迦因一眼,卻見她真是有點沒精神。
“迦因昨晚沒睡好,小飛,你們三個去玩兒吧,讓迦因在家休息一天好了。”羅文茵圓場道。
覃逸飛這才沒有覺得自己是被拒絕了,叮囑迦因好好休息,就和曾泉、方希悠去準備爬山了。
“你這是怎麼了?”母親等那三個孩子離開,才問女兒道。
“沒什麼,就是不想出門。”女兒道。
母親搖搖頭,道:“不想出去就待著吧!我中午還出去吃個飯。”
“嗯,我知道了。”女孩說完,就起身離開餐廳回去自己的房間。
趴在床上,腦子裏卻是另一個人的樣子。
翻開書,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她這是怎麼了?
白天,霍漱清依舊是和往常一樣的忙碌,晚上,當他送覃春明回家之後走過那個紫藤花的院子外麵,腳步習慣性地停了下,隻不過一分鍾的時間,他就走了過去。
門,卻開了。
“那個——”有個聲音,細細地從他身後傳來,他回頭——
“你?”他驚訝地走了過去。
女孩抬頭望著他,道:“呃,您現在要回家了嗎?”
“嗯,有事找我嗎?”他問。
有事,還是沒事?反正今天,一整天都,怪怪的。
她說不出話,低下頭,臉頰漲紅了。
他看著她,好一會兒了才說:“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家休息了。”
她抬頭看著他,嘴巴張開又閉上。
應該要他的電話號碼的,這樣是不是就好點?應該可以吧!
可是,萬一他拒絕了呢?
“我,我想去看煙花,您,能帶我去嗎?”她猛地想起來,問道,一顆心卻亂跳的好像要從胸膛裏跳出來一樣。
他愣了下,看了眼她家門口,好像是在思考,女孩緊張極了,生怕他說“我要回家休息,不能帶你去,你可以跟家人去,或者在家裏看”。因為哥哥他們應該也很快就回家了,媽媽也是,而且,的確在她家院子也能看見煙花。
“您是不是要回家啊?要不,我就不打擾您了——”趁著他開口之前先說出來,似乎比較好一點,女孩心想。
“啊,沒有沒有,我回家也沒事兒。”他說道,想了想,便說,“我帶你去個人少,視線又好的地方。”
女孩的心裏,突然湧出一陣喜悅的熱流。
她不敢相信他居然答應自己了。
“不過,你先跟家裏人說一下,免得他們擔心。”他卻說。
真是個好人!女孩心想,便點頭趕緊跑進了院子裏,跟家裏的仆人說了下,就快快的跑出來了。
霍漱清注意到她家的仆人站在家門口看著他們,他也知道這是人家為了安全起見確認一下,便說:“我是覃書記的秘書,霍漱清,曾夫人知道的,看完煙花了我就送曾小姐回來。”
“好的,麻煩您了,麻煩您了。”仆人道。
女孩很開心,霍漱清看的出來。
走到了巷子口,覃春明的司機早就把車開出去停在那裏等霍漱清了。
“你先回家吧,我開車走。”霍漱清走到車邊,對司機道。
等司機離開,霍漱清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女孩笑著說了聲謝謝就跳了上去。
從她的動作裏他看出她很開心,霍漱清不禁笑了下,關上車門,自己上了駕駛位,輕輕將車子開上了馬路。
周圍的景致,並非是她陌生的,可是今晚,她表現的很興奮,總是四處看著。
一天的疲憊,突然因為這個小女孩的舉動而消散了,他麵帶笑容看了她一眼,道:“你是不是沒有一個人出來玩過?”
女孩點頭,道:“我媽不放心我。”
他笑了,道:“你還小,等你長大了,你媽媽就不用這麼擔心了。”
還小?我,還小嗎?
她的笑容,猛地滯住了。
“怎麼了?一下子就安靜了?”他笑問。
“我才不小呢!我已經十六歲了,希悠姐姐十六歲的時候已經去英國讀書了。”女孩嘟著嘴,道。
霍漱清笑了,道:“好好好,你長大了,迦因現在是個大姑娘了。”
她似信非信地看著他,認真地問:“真的嗎?”
他沒想到她會這麼在意,便認真地思考了下,道:“十六歲的話,在古代已經是嫁人了。朱麗葉十四歲就要嫁人了,呃,所以你是大人了。”
女孩微笑著,卻聽他繼續說:“不過,以後不能跟男人晚上出門了,記住了嗎?”
“我知道,”她頓了下,看著他,“那我以後可以找你出來嗎?”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居然不再對他用敬稱了,自然而然就過度了,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你就不怕我嗎?”他笑問。
車子沿著盤山公路一直向上行駛著,因為是夜裏,他也不敢開太快,雖然有路燈。
“為什麼要怕?你很可怕嗎?”女孩歪著腦袋看著他,問。
他的嘴唇微微揚起一個很好看的弧度,道:“還好。對別人來說可能有點,不過,在你這裏,我不可怕!”
“我就覺得你很好啊,很會照顧人,很溫柔,很——”她自顧自地說著。
霍漱清驚訝於她的這些評價,這些孩子氣的評價。他怎麼知道這是她一整天一個人在家裏想的詞?
聽她這麼說,他笑了,她的臉猛地就紅了,不好意思地問“我,是不是說錯了?”
他搖頭,道:“沒有,隻是,從來沒人這麼說過我。”
“怎麼會?”她脫口而出道,不禁為他打抱不平起來。
霍漱清卻隻是笑了,沒有回答。
車子一路行駛,等停下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山頂。
“好了,我們下車吧!”他說道,女孩朝外麵一看,趕緊下了車。
“哇,這裏真好,視線真好。”她感歎道。
他笑了下,問:“要不要喝點什麼,那邊有自動販賣機,我去買?”
“不了不了,我自己去吧,你等一下。”女孩說完就朝著停車場邊上的自動販賣機跑去。
不過,畢竟是夜裏,霍漱清還是不放心她,就跟了過去。
女孩買完東西回頭,才發現他就站在自己身後,心裏不禁一顫,道:“我買了綠茶給你,可以嗎?”
霍漱清接過她遞過來的茶,道:“很好,謝謝你,我們去那邊的觀景台——”
“有一個地方你坐過嗎?”她笑問,打斷他的話。
他看著她,沒明白,她就笑著拉住他的胳膊,往車子旁邊跑去。
“我們在這裏看,不是也很好嗎?”她走到車邊,站在車前麵,靠著。
可霍漱清還沒開口呢,就聽見她叫了聲“啊呀”,他忙過去看,擔憂地問“怎麼了?”
女孩大囧,道:“我忘了車子剛熄火,引擎還是熱的——”
霍漱清無聲笑了,不禁談了句“你這個丫頭啊”!
雖然隻是幾個字,可是女孩的心暖暖的,不過還是很囧。
“走吧,去觀景台,別把屁股燙壞了。”他笑著說。
“才沒有呢!”女孩道。
他含笑望著她,一起走向了觀景台。
畢竟現在天氣暖和,而且恰好這幾天玉湖上有煙花晚會,去玉湖觀賞的人很多。玉湖西麵是一片山,為了觀景,也有不少人去了山上,隻是霍漱清帶她來的這裏晚上很少有人來,兩個人在觀景台上站著等著,周圍也沒有一個人。
女孩偷偷看著他,想要和他聊些什麼,可是不知怎麼開口。
“應該快開始了吧!”他說。
“哦,好像是吧!”女孩道。
原本就不是衝著看煙花來的,她也沒有注意到時間。
他笑了下,道;“你膽子很大。”
“有嗎?我朋友都說我很擔小。”她說。
“我和你說過的,以後不要和別的男人夜裏出來,來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他看著她,道。
風吹散了她的長發,她趕緊別過臉把碎發撩到耳後。
他轉過頭望著前方,道:“喜歡榕城嗎?”
“嗯。”她答道,“你也是吧?我媽就說她特別喜歡在榕城待著。”
“小秋說你們每年都要回來住?”他點點頭,問。
“嗯,我也喜歡回來。”女孩說。
她想了想,道:“有個問題,你能回答我嗎?”
“問吧!我想應該可以回答你!”他喝了口茶,靠著觀景台的柱子。
“你覺得人有前世來生嗎?”她問。
“你這麼小的孩子,想的什麼啊?”他笑道,不過看她那認真的樣子,也認真了起來。
“前世來生啊!你為什麼這麼問?一般會問這種問題的人是對現在這一世覺得有遺憾,所以才會幻想有前世來生什麼的,這些隻不過是為了讓人緩解內心遺憾的一種心理暗示吧!把現在的遺憾留給來世什麼的,人就能得到安慰。”他認真地回答,“難道你也有什麼遺憾嗎?”
女孩笑了下,道:“我也不知道,總是覺得好像有些事要做,就是想不起來,好像忘記了很重要的事,很重要的人,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呃,會不會你這種屬於青春期的迷茫呢?”他思考道,女孩望著他。
“青春期不僅是人身體上成熟的過程,人的心理也會有很大的改變。從以前的孩子視角向成人視角轉變,會對以往被告知的世界觀人生觀等等產生疑問,對父母和權威、傳統的教化產生抵觸,渴望建立自己的人生觀世界觀,渴望自己被認可,作為成人被周圍的人和世界接納。在這樣的一個過程中,人就會變得迷茫和不知所措,有些自己原來認可的東西,到了青春期的時候,也會產生質疑和反抗。應該說是荷爾蒙的作用呢,還是心理的影響呢,總之是很複雜的一個問題。”他說著,兩隻黑亮的眼睛定定地注視著女孩,“青春期的人呢,很容易接觸新鮮事物和觀點,卻缺乏深刻的思考,導致的結果就是對任何事都很狂熱,卻很難堅持,沒有定性和耐性,這就是一個感性戰勝理性的時期。”
女孩認真地望著他。
“至於你說的前世來世呢,呃,前世的話,可能因為發現自己對有些問題找不到解釋的答案,畢竟到了青春期的時候你需要自己獨立去麵對很多的問題,不再依靠父母的庇護。當人對自己的問題找不到答案的時候,就會傾向於將問題交給未知,比如說命運啊輪回啊什麼的。前世來世,應該就是這樣的心理基礎吧!”他解釋道。
女孩笑了,道:“我還沒聽誰這麼和我說呢!”
他注視著她,喝了口茶,問:“你為什麼會想問這個問題?前世來世?”
女孩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就是,呃,”她說著,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你不要笑話我,好嗎?”
“當然不會。”他應道。
“呃,其實是,”女孩認真地回想著,道,“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總是記得有個人和我說要在我家那個紫藤花下麵見麵,讓我在那裏等著。我也不知那個人是誰,不知道為什麼要在那裏等著,就是,就是,心裏覺得自己必須要那麼做,必須要在那裏等著那個人,好像如果不在那裏等著的話,就會錯過了約定。”
霍漱清愣住了,定定地盯著她。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有問題啊?”她望著他,小心地問。
“你和你家裏人,或者朋友或者其他的什麼人聊過嗎?”他問。
女孩搖頭,道:“要是和他們說了,肯定會笑話我,或者送我去看醫生。”
“會不會是你看了什麼故事,或者類似的東西,然後對自己形成了心理暗示——”他說。
女孩苦笑了,搖頭,道:“你也覺得我瘋了,是嗎?”
“沒有,沒有,我怎麼會呢?”他忙把茶放下,走過去雙手輕輕按在女孩的肩上,認真地注視著她,“想要說什麼就告訴我,我會認真聽的。”
女孩望著他,雙手抓住他的衣襟,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忘了什麼,我不能忘記的,我必須,必須見到他,可是我忘了,怎麼都想不起來——”
他擁住她,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她的情緒,讓她說出來。
“真的很重要的事,我每年都在紫藤花開的時候來這裏等他,我想等到那個人,搞清楚那件事到底是什麼,可是每一年,每一年都等不到——”淚水,從她的眼裏湧了出來,她抬起頭望著他,“你說,是不是,我,再也見不到那個人,不知道——”
“我想,在你找那個人的時候,對方也一定在找你。”他安慰道。
“真的嗎?”她問。
他點頭,道:“也許,隻是因為時間還沒到,所以你們沒辦法遇到對方,等到下一次紫藤花開的時候,他就會在花下麵等著你——”
話還說完,他就愣住了。
霍漱清,等到紫藤花開的時候,我在花下等你來接我,等你帶我回家,霍漱清,你不要忘了,好嗎?
腦子裏,猛地閃過一道亮光,他滯住了。
他,也忘了,很重要的約定。
“你,怎麼了?”女孩的眼淚止住了,擔憂地問他道。
“嘭——”漆黑的夜空,突然被燦爛的煙花炸開了。
兩個人的臉上,一下又一下,一明一暗,一下又一下。
耳邊,煙花依舊不停地在炸響。
似乎,有什麼東西不停地在腦子裏回旋著,速度越來越快。
煙花秀,依舊在上演著,他們聽不見湖邊那激動的人群的叫聲,除了那一下下的煙花炸響的聲音,就是腦子裏亂哄哄的聲音了。
霍漱
如果您覺得《心暖歡寵,極品大叔》還不錯的話,請粘貼以下網址分享給你的QQ、微信或微博好友,謝謝支持!
( b/10/1034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