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快醒醒。”

“看樣子已經死了。”

“這孩子太可憐了。”

“走吧,救護車已經到了。”

意識逐漸清醒,聽力也恢複了。但是他卻不能動彈,這身體太沉重,仿佛不是他自己的。

耳邊響起救護車鳴笛的聲音,自己被擔架抬了起來,送上救護車。

救護車快速離去。

“醒醒,快醒醒。”

那個討厭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來,就像嗡嗡吵過不停的蒼蠅,真想起來一巴掌拍死這隻蒼蠅。

朦朧中他看見自己在海灘上倒下,天上還掛著一勾詭異的彎月。

漸漸地他恢複了感知,但還是依舊不能動彈。一張帶有溫度的嘴唇貼在他的唇上,正向他嘴裏吹氣,接著又把吹進的氣給吸出來,接著再吹進去。

如此往複。

他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看見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正睜著一雙美麗的瞳孔看著他。

“陳猛,你醒啦?”小女孩甜甜的聲音。

他第一反應是摸腰間的槍,但是沒有摸到。身上被子彈打穿的破洞已然不在。他看了眼自己的手,這是一雙小孩的手。

怎麼回事?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幹什麼?

再仔細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小腿兒,自己怎麼變得個跟這小女孩一般大小了?

他閉上眼睛,一種新的記憶一下子湧現出來。這是屬於這具身體前主人的記憶:

已有家室的父親陳百萬在去北方談生意的路上,意外結識了自己的母親崔書亞,兩人一見鍾情,便暗暗許下諾言。

陳百萬在遇見崔書亞前,就已經跟另一個女子結婚了婚。並且有了兩個兒子,最大的7歲,最小的五歲。

這樁婚事是陳百萬的父親,為了家族利益給他安排的,因為對方是碼頭掌控水上運輸的地霸王。

當時又因自己家的生意80%以上都靠水上運輸,所以當地霸王提出和親後,陳百萬的父親就一口答應了。

對方倒是個很婉約的女子,雖有些刁鑽跋扈。但對於自己的夫君,還是比較恩愛的。

陳百萬從北方歸來,因為忙著處理家裏生意上的事。雖然常常想起崔書亞,卻騰不出時間去找對方,賤賤地陳百萬也把這件事拋在腦後,隻是當做一場風花雪月的故事。也忘記了對崔書亞許下的承諾。

轉眼十年過去。本來和和美美的陳家,被崔書亞的突然到訪給打破了。

崔書亞帶來一個十歲大的孩子,她已經染上重病,命不久矣。沒有能力也沒有時間將這孩子養大。她希望陳百萬能把這孩子撫養成人。

陳百萬讓她留下,以彌補這些年對他們母子的虧欠。他還要找最好的醫生給她醫治。

那天陳猛跑進大廳,聽見會診的醫生對父親說:“婦人病入膏肓,已回天無力,準備後事吧。”

幾天後自己的母親就去世了,被安葬在梧桐山的茶園邊上。

兩個哥哥非常討厭他,經常罵他是沒娘的孩子,還說他不是陳家的人。

他從出生下來,母親就給他取名為陳猛。母親說他父親姓陳,是南方有名的大戶人家。就給他取單名一個猛字,希望他以後做事果敢,勇往直前。

陳猛回到陳家後,除了自己的父親陳百萬,別人都用譏笑的目光看他。就連家裏的管家和煮飯的阿姨,都是對他冷眼相待。

雖說嘴上叫他小少爺,骨子裏卻是看不起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