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晨心感不妙,極速奔到寺門口,說時遲那時快,旁邊一個白衣女子突然向陳晨懷裏跌去,目光嬌柔地望著陳晨,仿佛他就是她今生救世主前世愛人一般,深情難述。沈遷眼疾手快的拉開陳晨,就在陳晨還有些擔憂她會不會摔倒在地時,隻見這女子自己站直了身急急用手絹捂著臉,跑了。
下山的路上,沈遷笑了一路,陳晨臉黑了一路。這才明白為何以前燕晨出門時要那麼大陣仗了,他不由歎息道,皇子的清白可真難保,他的清白也岌岌可危啊,正所謂前有想成為皇子妃的大軍,後有想攻略他的入侵者,哎。
等到馬車一路趕到宮門時,太陽已呈下山之勢。
陳晨在正陽殿外下了馬車,親自提著飯盒往殿內走去,沈遷知會了一聲,便瞬間不知跑去了那裏。一路行來,不時有人在身旁請安。
到了寢殿門口,陳晨還未開口,門邊候著的大太監郭祥郭總管就笑臉迎了上來。他向陳晨行了個禮,說道:“殿下您可算來了,從您今中午讓人傳了信說要來,陛下就一直盼著,就等著您來了才傳膳呢。殿下將食盒交給老奴吧。”
“不用了,我自己提進去。”
陳晨提著食盒走進寢殿,皇上燕齊正專心的看著手裏的書,陳晨放輕腳步,悄悄上前,一把扯走燕齊手中的書。
燕齊抬頭,看見的就是自家老幺一張明朗陽光的笑臉。國事帶來的煩躁在這一刻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現在就像一個普通人家的父親,看著放學歸來的孩子,心中頗為自豪。
陳晨晃了晃手中的食盒,說道,“父皇猜猜裏麵是什麼,猜到了才能吃。”
燕齊哈哈大笑起來,接過食盒聞了聞,滿意的說道,“還是晨兒懂為父的心啊,這是望月樓的芙蓉糕。為父可猜對了?”
“嗯,父皇聖明。快吃吧,這一路都是我親手提進來的。”陳晨學著燕晨往日的姿態自豪的說道。
燕齊打開食盒,心滿意足的連吃了三個,又隨手喂了陳晨一個。這才小心翼翼的關上食盒,放在桌上,笑著說到,“你小子都幾天沒不來看父皇了?聽暗衛說你今天去了趟寒光寺,身體可還吃得消?”
“兒臣身體好著呢,父皇不要擔心。”看著燕齊眼中的擔憂,陳晨安慰道。
燕齊想起什麼,剛想開口,外麵傳來郭祥的詢問聲:“陛下,現在是不是需要傳膳了?”
“晨兒可曾餓了?”
陳晨點點頭。
“傳吧。”
陳晨隨著燕齊走到外麵的飯廳,桌上陸陸續續的上了二十幾道菜,他身旁的幾道都是他愛吃的。蜜汁蓮藕、豆腐黑魚湯、麻辣雞、蔥燒海參、三寶鴨、清燉獅子頭,蝦皮香菇,陳晨吃的很是愜意。
燕齊與燕晨的相處方式不同於其他皇子,他們完全是按照普通父子來的,甚至更像二十一世紀的父子相處模式。平和溫馨,在這爾虞我詐的皇宮之中難能可貴,也可能是燕晨始終有著一顆赤子之心。在這短短的相處之中,陳晨感覺自己於燕晨逐漸合為一體,仿佛間,燕晨就是他,他就是燕晨,二人本是同體。
吃完飯後,陳晨陪著燕齊在禦花園中消了半天食,又坐在禦書房的軟榻上陪著他批閱了半個時辰的折子,期間,燕齊不時詢問陳晨對奏章上陳述的事的看法。陳晨對這些並不太懂,燕晨在這方麵也沒太多的貯備。燕齊聽完他的看法,偶爾皺皺眉頭。
等案桌上的奏章終於閱盡,燕齊看著毫無形象的趴在軟榻上打瞌睡的陳晨,搖了搖頭,上前搖醒他,故作嚴厲的說道,“晨兒,你這一副不思進取的樣子,為父很是焦慮。從明日起,你下學後到禦書房來,為父親自教導你學習。”
“啊?父皇!我從今往後好好學習還不成嗎,可不可以不用來?”陳晨苦著一張臉委屈巴巴的說道。為什麼天下的爸爸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雖然陳先生是屬於沉默寡言型,燕先生是慈父嚴父並存型。想當年,他爸陳老頭兒也是,每天等他放學了,還要守在他旁邊教他奧數。一直到他上高一獲得全國奧數冠軍噩夢才得以結束。沒想到來了這大燕王朝,命運的軌跡居然要重新上演。
“啊什麼啊?”燕齊“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明天我會讓郭祥去接你。今晚就不回皇子府了,歇在你的崇清殿中,一會兒我會讓人去找沈遷。”
眼看事情沒了轉折的機會,陳晨焉噠噠的回了聲,“好的。”
在燕齊的目送中回了崇清殿,崇清殿就在正陽殿旁邊,是燕晨從出生以來就居住的地方。宮外的皇子府在他還在十歲的時候皇帝就開始修建了,不過規模卻是比照的王爺府。他十四歲才搬出去,也就是說他在皇子府中也才住了一年,更別提像今日這般不時回到宮中居住了。沈遷的房間安排在他房間的右側,他一進宮便徑直去尋皇帝身邊的大統領秦瑾去了。
秦瑾比燕晨沈遷二人大四歲,兩年前任職的禁衛大統領。秦瑾對他二人而言是大哥般的存在。今次沈遷便是去尋他,讓他指點武藝的。
陳晨在偌大的溫泉浴池中暢快的洗了個澡,舒舒服服的躺在兩米寬的檀木大床上,回想今日所遇到的一切。
現今進入他視線的可疑人物,除了劉福生,周聒和大太監郭祥,就是那三名在寒光寺中遇到的舉止怪異的女子了。
陳晨想了半天也理不出個頭緒來,幹脆安慰自己,“不急,反正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的。”這樣想著,心中的煩惱少了幾分,便翻了個身裹著柔軟細膩的蠶絲被進入了夢鄉。